话还没说完,苏烟就直接不客气打断她道:“韩丽丽,你骂人之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经过我的允许你就乱翻我的东西,你家里就是这个教养?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竟然手脚不干净,难怪我经常丢东西了。”
韩丽丽听了这话,立马炸毛,大声吼道:“苏烟你什么意思?谁偷你东西了?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不就是偷看了你的信吗?你为啥这么生气让我看到,还不是你要嫁人回城了,怎么?怕我们知道嫉妒不成?”
说完扭过头看向其他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阴阳怪气道:“你们不知道吧?苏烟要嫁人回城了,她爸朋友有个儿子,还在市政府工作呢,只要苏烟答应嫁过去,她就能回城了,跟我们不一样了,说不定这次回家就能把事办了……”
苏烟没说话,坐在位子上脸色极为难看。
其他人听了韩丽丽这话,下意识都安静下来,偷偷扭过头看向苏烟。
回城,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是不敢想的奢望,原以为大家都不一样,却没想到他们中的一个人能回去。
只有楼斯白,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后,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低着吃着饭。
除了手不受控制的有些抖外,没有别的异样。
韩丽丽还在说,说着说着眼睛红了起来,最后趴在桌子上哭,“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回城?就因为我们家境不如你?不都是知青吗,你还没我能干活呢……呜呜……”
这番话说的大家都不做声。
也就是这时候,楼斯白突然站起身,拿着吃完的碗筷走了。
吃完饭,苏烟去厨房洗碗,今天是她和楼斯白做饭的,但最近她和楼斯白关系有些不好,所以都是分工合作的,要么是他做饭她洗碗,要么是她做饭楼斯白洗碗。
但她去厨房的时候,楼斯白已经洗了一半了,苏烟犹豫走过去,开口道:“我来吧。”
楼斯白没有让开,手上动作停了下后继续擦洗,过了一会儿开口,突然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
苏烟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也没有隐瞒,直接道:“后天。”
楼斯白淡淡嗯了一声。
苏烟没说话,也没有走,就站在一旁看他洗碗,最后似乎觉得太安静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之前干嘛问我是不是喜欢文雪青?”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其实韩丽丽说的也没错,她这次回去是打算见一见苏父朋友的儿子,如果对方人不错,她可能真的会同意嫁人,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或许那位就是她的另一半也说不准。
苏烟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主动了。
但楼斯白的回复是沉默,一句话都没说。
他也说不出口,苏烟能够回城是好事,他没办法、也没有立场去阻止。
这是他很早之前就想好的结果,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苏烟等不到他的回应,抿了抿唇,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后天一早,天还没亮苏烟就起来了,外面还是乌漆嘛黑的,她摸黑去厨房下了碗面吃,面是昨天揉好切好的,还做了几个馒头,留着路上吃。
吃完面,又给自己装了一杯热开水,然后回房收拾,裹上大棉袄,戴好帽子手套,拎着一个大包裹就悄悄出门了。
原以为大家都睡熟了,哪知她从房间出来就看到站在堂屋门口的楼斯白,他看到她出来,上前一步接过她手里的包裹,小声说了一句,“走吧,我送送你。”
说完率先就往外走。
苏烟反应过来后忙吹灭手中的煤油灯,将灯放在门口桌子上,着急跟了上去,“不用,我自己就行了。”
伸出手试图拿回自己包裹,被楼斯白避开了。
苏烟看着他的背影,顿了下,最后没说什么。
俩人出了门,苏烟也不知道自己起床有多早,都这会儿了,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
楼斯白脚步迈得大,几步路就出了院子,她小跑跟了上去,然后一前一后往村子口走。
路上是厚厚的雪,昨晚应该又下雪了,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外面还有风,苏烟将围巾裹紧脸,她低下头埋头走,与前面的楼斯白尽量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周围安静的过分,两人都没说话,一路沉默到了县城,他们没去车站,是在县城外圈路边等车,这里有个简陋的站牌,车子从车站出发会路过这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
苏烟运气好,刚到没多久车子就来了,这边车票也不讲究车次、座位什么的,只要有票,车子来了有空位就能上去。
楼斯白将包裹递给她,眼睛落在她脸上,眼里带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最后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路上注意安全。”
轻的让人察觉不到他声音里的哽咽。
苏烟没看他,低着头接过包裹,同时从口袋里掏出车票。
她也不知出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