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就跟苏烟说过,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对于一些小事他可以选择漠不关心,但这次,他怎么都不会忘记自己摔下山的那一刻脑海中的恐慌,他真怕自己再也看不到她了。
苏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喂完粥,气也跟着消了,其实她也没生什么气,就是心里很郁闷,郁闷这是一本书,郁闷楼斯白是男主角,更郁闷楼斯白总是被刘晓娟缠着不放……
偏偏这样了,楼斯白还惹苏烟,看着收拾碗勺的苏烟,突然问了一句,“接下来半年一年的时间我都要养伤,没办法生产劳动,叔叔阿姨虽然经常寄东西过来,但如果再多一个我,恐怕是不够的,苏烟,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没等他说完,苏烟就爆发了,气得将东西往几子上一扔,扭过头便骂他,“你什么意思?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是谁大过年的跑到城里找我。楼斯白,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要是想我走,我现在就走。”
说着说着眼睛真的红了,还起身作势要走。
楼斯白哪里真得想她走,眼睛温温柔柔看着人。
苏烟转身走了几步后没听到声音,这下尴尬了,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扭过头偷看,对上楼斯白缱绻动人的目光。
愣了下,随即撅了撅嘴,别别扭扭的走回来,重新坐到床边上,然后俯下身一把抱住人,听到楼斯白轻“嘶”一声也没管,将脸埋在他脖子里,气恼道:“你怎么不阻止我,你信不信我真的走?”
楼斯白手还不能抬起来,只能轻轻挪着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听了这话,鼻子一酸,好一会儿,才用柔和的声音道:“我心里想你留下来,但我希望你走。”
走了,他就不会拖累她了,他不愿拖累这么好的女孩。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在父亲眼里,国家和战友永远排在第一位,其次是那个女人。在那个女人眼里,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是疼他的奶奶,疼爱是一回事,但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小时候在姑姑家里生活,每次表弟闯了祸都喜欢赖给他,然后奶奶不分青红皂白拿着棍子打他,最后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抱着他哭,让他乖一点,告诉他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父亲死了,那个女人走了,奶奶也没了,姑姑姑父让他将父亲战友安排的工作让给表弟……
回想过去,楼斯白的内心很平静,平静到泛不起一丝波澜,可能对于那些人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他也从来不奢求什么,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活着。
现在,他想和苏烟一起好好的活着。
苏烟听了这话,心里一软。
头埋在他脖子里不说话,最后才恨恨咬了他下巴一口,“说的好听,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走。”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想起上辈子她奶曾经说过的话,说像她这种性子,以后非得找个降得住的,不然她能上天,当时她还不屑一顾。
现在苏烟觉得,楼斯白好像就是那个能降得住她的。
这么一想,又有些好笑,好笑之后觉得不甘心,又抬起脸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引得楼斯白闷笑两声,然后又轻轻蹭了蹭她。
温柔了声音道:“出院以后,我们就结婚吧。”
“……”
苏烟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大盯着他看,难以置信问了一句,“什么?”
怀疑自己听错了。
结婚,他们才多大啊!
倒是楼斯白脸上神色平静,垂眸看着她的脸,弯了弯嘴角,“已经到合法结婚年纪了。”
哦,这是七十年代,跟后世不一样。
但苏烟还是觉得太快了,她虽然想过跟楼斯白好好在一起,以后结婚的那种,但也没想过现在就结婚,总觉得自己还小。
楼斯白也觉得她还小,但他既然已经认定了她,就不喜欢夜长梦多,因为苏烟的态度,他才更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也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虽然腿受伤了,但并不代表他以后就要饿死,至少他知道,按照田队长和公社喜欢息事宁人的做法,这次他不会吃闷亏。
果然,到了第二天中午时,陈向东就兴冲冲骑着车过来,一进门就兴高采烈道:“斯白,苏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大队长和田队长过来了,他们说等斯白出了院,公社财务那边就给斯白转正,还在公社委员会那里给批一间屋子,以后就住在公社里了,那边屋子我今天去看过了,用的都是青砖,是以前地主家房子拆的,特别好,就是有点小,等你门以后结了婚,两人搬过去住也方便。”
陈向东今天原本不准备来了,昨天还跟苏烟打了招呼,说后天再过来看看,今天也因为这个消息太激动,才想着赶紧过来跟他们说一声,也是为了让苏烟安心。
昨天苏烟说就算楼斯白最后不好也不会抛下他,陈向东听了还挺感动,心里就想这俩人以后好好的。
他的看法跟楼斯白一样,都在一起了,那就要考虑结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