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忍不住看过去, 只见他弯腰下去,轻轻捡起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地上的衣裳系带, 玉指修长直递到她手边。
“这两日歇的好吗,我带你出去玩?”
声音低低的在耳边, 像咒语一样蛊惑着她。李令薇伸手去接系带,他却不松手了, 仍旧在手上摩挲着。
“你要带我去哪里玩?”
“去没有人的地方。”
谢霁清盯着她, 唇边忽然绽出一个令满室生辉的笑容来:“信我吗?”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阳光从背后照在身上, 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茸边,比她高出一截, 宽阔的肩膀也是她曾经感受过的不是吗,更有一路上处处细心的照料。
应该相信他的。
所以尽管心里有些颤抖,她也清晰地说了:
“我信你。”
在接下来的两天,他们换上最普通不过的外袍, 把下人留在家里,每天都悄悄跑出去玩。谢霁清带她去过了一条半是结冰半是潺潺的小溪,四野无人,她尽可以抛掉那些仪态,在溪边撩水玩,她新奇极了,连裙摆打湿了也没有发觉,还是谢霁清征得了她的同意,蹲下来帮她拧干的。
手也被冰到发红了也不在意,还是他看到了来问:
“要暖一暖手才好,不然会生冻疮。”
说罢以后十分自然地,把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胸膛。
冬日里穿的厚实,里面还有衣服并不会直接肌肤相亲,饶是这样,李令薇仍然有些脸红,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脑子里忽然想到的,是他在书房的时候,被自己忽然闯入,看见的那一片胸口。
很有用,手马上就热起来了。
连他的心跳也顺着自己的手传到了耳边,逐渐变成和自己一样的节奏在跳动。
李令薇很快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小声说:
“已经不冷了。”
侧过脸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于是谢家开祠堂的这一日,谢霁清和他的妻子乐安公主李令薇,双双缺席。
谢元理气到头都昏了:“这个混账去哪了!”
早就告诉过他时辰,这就是故意不来了!公主的下人轮不到他插手去问,只把谢家自己的奴婢喊过来问,大少爷去了哪里。
内院的奴婢纷纷摇头说不知道,最后还是门上的人回禀,说是大少爷这两日都带着公主出门,什么人也不带,他们也不知道二人行踪。
祠堂已经开了,自然不能就这样白白再关上,族长找谢元理商议过,照旧把李令薇的名字写了上去,谢元理只好亲自跪拜祖先,替这个逆子和儿媳祭扫。
而在一大片平整宽阔的田地边,李令薇玩得很开心。
“你小时候在陈郡,就是在这些地方玩的吗?”
她笑着问道。
谢氏族产还是有许多庄园田亩,除了溪边,他们还去了竹林,竹身已经发黄,许多竹叶落在地上,另有一番萧瑟意味。
还有农田,他耐心告诉她什么时节,这里会种什么样的东西,长成以后又是什么模样,仿佛不是读书人,而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农。
这些所有对李令薇来说都是第一次知道。
骤然脱离了繁文缛节精雕细琢的日子,如此鲜活的人间世界呈现在她眼前,她什么都想多看两眼。天冷不能阻止她继续探索的步伐。
谢霁清跟在她身边,时不时替她紧紧厚厚的披风。
其实这些地方,从前的他都没有来过,他只是知道而已。
毕竟那时候他要专心读书,做父亲眼里振兴谢家的希望,每天温书练字的时辰都还不够,哪里有整块的时间偷溜出去玩?
小小的心里也记着的是,不能让父亲失望。所以他忍住了作为一个小孩最简单的念想,放弃了玩这个选项,日复一日枯燥地读书、练字,然后偶尔在听到同窗说又去了哪里哪里玩特别有趣的时候,默默闭上眼睛继续背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他和她是一样的。
只是一个被困在宫里,一个被困在谢家,一样地一直被人忽略着心里真实的需求长大。
他笑起来。
“我小的时候,想在这些地方玩。”
嗯?
李令薇想回过头来问他,那他是怎么对这些地方知道的那么清楚的?脚下的田埂没被冻实叫她踩下一块去,一个没站稳,直接就朝着他怀里扑过去。
起先她还想挣扎一下靠自己站稳,下一秒,已经被一双臂膀稳稳撑住。
她刚把心放下去,扶住她肩侧的手一松,就让她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谢霁清怀里。
李令薇听见他轻笑了一声,心里顿时又羞又恼。
不同于那个做了噩梦的夜间卷着被子的拥抱,这回她可是清醒的很,况且脚滑也不是第一次了,白马寺还差点被雪滑倒过一次,怎么从前十几年都没有过的事,偏偏在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