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看喜剧综艺时,接到了新经纪人的电话。
选秀。第一批试水者,有风险,但多个平台联合,如今又有男色消费倾向,其个人认为机遇很大。
经历过一次,林星心知他是对的。杨瑾态度带着强势,内容上却掰开掰碎了分析,林星会接受他的建议,当然,也有些奇妙,先前误打误撞,如今按部就班,阴差阳错走上同样一条的道路。
“好啊。”林星说:“谢谢。”
隔着电话,声音总带些失真,杨瑾觉着自己耳朵有轻微的痒意。部分受先前传闻影响,在认知里手下这个新出炉的艺人大概一身刺,想着难说话,做足了势在必得的劝说准备,对方回应的却是如此软和,反倒叫做足架势的自己有些小人了。
难得有些心虚,多几分真切的关怀。
“周末怎么没有在宿舍?”出自关心的话说的像质问。
“有兼职。”
兼职。是了,练习生的工资低,面前这个又是连违约金也付不起的小可怜。脑补了日夜端盘子,穿玩偶服发传单,一日三餐馒头夹酱,杨瑾握一握手机,在心中暗骂强取豪夺的一句以示尊敬——长得人模狗样儿的,收拾收拾也能出道的高富帅,怎么就为富不仁呢!
你除了两臭钱,除了长得帅,除了衣品好,除了高学历,除了投资水平强,还有什么!
其他听传闻的许知道的不真切,杨瑾是接触过真人的。琢磨琢磨记忆里那个待人接物自有章法的王晓,杨瑾梗一下,倔强地定一句人面兽心。
“我手下其他艺人,同你也算前后辈,理应互有照应。既然到了我手下,就别分心去搞乱七八糟的,专心自己的主业,放心,其他指缝漏下来的也够你吃了…”MV的拍摄,大戏的小配角,综艺的配茬,没道理到自己手下了还让人过得穷巴巴,多丢我杨瑾的面子,忽想到什么:“等等,林星你不会是在酒吧兼职吧?”
“嗯,是在酒吧。”
脑洞一个又一个飞上天空,宛如听见自家乖乖女儿其实喝过啤酒的老父亲,痛心疾首不敢置信。卖酒卖色?穿倍感清凉的皮裤穿梭在包间中,这个摸一把那个揉一下?卖唱卖跳?色气的音乐和火辣性感的脱衣舞,大把的钞票塞进内裤?卖艺卖身?提供深入服务、站一排任人挑选,靠JB和“体力”赚钱?
达咩!
“林星,你知道网络时代艺人没有秘密吧?”语重心长。
不要心存侥幸!只要玩得花,塌房都是瓜。
“我知道的。”
沉默的几秒里,杨瑾匆匆告别关了电话。
办公室,仰头躺在椅子转一圈,杨瑾忽有些后悔。他其实不是什么正义感强的人。没做过什么大的恶事,但也不会在听见不公正时挺身而出,无利可图何必精心琢磨?可是有一天,传闻里的人变成了自己手下的人,某些东西就有些不对味了。
林星窝在沙发,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过去。手机一震,打开来看,来自杨瑾,内容两三样工作。于目前纯素人的自己已经是顶好的。
“谢谢你的用心。”
“废话真多。别因能力不足被退回来,丢人败兴。”
再过会儿,电话直接打来了:
“准备一下,下午就开始工作。”是现在、立刻和马上。
啊这终极急性子吧?轻叹一声,清水洗把脸出发,临出门抱起胖猫电电,举高高揉几下,叮嘱:“电电,交给你个任务。”
照例是小电动,到公司,见着面了,杨瑾上下打量几眼,伸手揉把他的脸:
“什么也没抹?”
“没抹。”
“男艺人的基本素养呢?”没抹就已经不错了,为啥不再抹点?恨铁不成钢,拉着他往车上坐:“你也就仗着自己这张脸能看。”
车里领座坐着,叫他转过来,在行使的车辆中简单帮他上点妆。素颜霜往脸上揉,男性的妆太明显反而刻意,行驶过程中用眉笔难度实在太大,便用眉粉,林星的眉形和毛量都没什么大问题,稍补一补就OK,最后是口红,匆忙里也找不到棉签什么的,就以食指沾取,左手固定他的下巴,垂眸点涂在他的唇上。
唇是软的。
“抿一抿。”面前人手垂在身体两侧,下巴还被扣着,闻言乖巧地抿唇,脂膏晕染,叫唇色更具光泽。
林星有幅好颜色。杨瑾想。
短暂被迷惑的瞬间,面前人反过来掐住杨瑾的脸,扯一扯,眼睛有笑意:
“什么也没抹?”
瞪大了眼,杨瑾打掉他的手,缩回自己座位里,试图叫心跳速度减下来:
“别没大没小。”
余光扫向身边时,那人神态却没什么不自然,在意的像只有自己一个,以及,他的皮肤不知怎么回事,手腕和手背的连接处,慢慢红了甚至有些肿,他皮肤又白,衬着万分明显,看着倒像受虐待了一样。
我明明下手很轻。杨瑾想。
不是,我怎么就开始自我反省了,这苗头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