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真相关上门来也只有林家人自己知道,林家内部也因此发生了一些小的动荡。但在公告发出的同时,之前只是微跌的林氏股票反倒一路飙升,一片向好。大家收益都在上涨的时候,总能掩盖掉大部分内部矛盾。
林家终于平静下来,只有林泊川还在风口浪尖,只不过好像他本人对此毫不在意。除了开始两天电话不通,后面有人联系他说起这件事,他竟也亲口承认了,还云淡风轻地表示倒也没什么不好,心无杂念更能把精力都用在事业上。这番话说得那帮“朋友”纷纷汗颜,给他道歉,还怪他不早说,要不然也不会经常把他们的活动场地定在一些高级会所了。
越狡辩越心虚,干脆坦然一些,才能让那些打定主意看他笑话的人看得不是那么舒畅。尽管林泊川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任何一个过分自尊和要强的人都不会真的无所谓。
自那晚歇斯底里的争吵后,臧白在自己房间关了两天不见人,避开这个敏感时间后就回了自己家,已经好几天了。其实这多事的时节,他们该在一块儿更好,但林泊川也没让人去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臧白。
当时慌忙间为了自保,他下意识采取了非常强硬的态度,相当于把道歉悔恨这条路给堵死了。现在冷静下来,他依然不敢去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他就有了一个致命把柄捏在臧白手上。而他靠那些繁荣假象建立起来的一切,他的自信,他的自尊,他作为一个人的基底,也会顷刻毁于一旦。他会尽量弥补,但绝不是认错和道歉。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无意识地停在了臧白房间外面。
臧白离开前把每一扇门都用电子锁锁死了,包括阳台上的窗户都反锁起来,足以看出不希望别人踏足他领地的决心。但林泊川有整栋房子的开关控制器,他只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门就全部打开。
房间里乱糟糟的,衣服随意搭在门口的衣架和椅子背上,沙发上铺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长毛毯,和房间整体简单硬朗的线条格格不入。床上原本的配套床具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只是堆满各种各样的枕头,和一张揉成一团的毛毯。
驼绒毛毯的质地十分柔软,抓在手里好像它本身就是有温度的,像只小动物。林泊川把那驼色的毯子放在鼻尖前仔细闻了闻,却并没有闻到一点他记忆中的甜橙味道。
他索性双手托起那张毯子,把整张脸埋进去,缓慢而深长地吸了一口气,直到鼻腔里充满了臧白身体的气味儿。林泊川在这些气味里仔细咂摸着,却还是连一丝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
或许和他睡觉也戴着止咬圈有关,抑制器将信息素完全屏蔽了。他这才注意到,好像无论何时何地,臧白脖子上的止咬圈都从未摘下过。
林泊川放下毯子,去了书房,惊讶地发现那一堆画具和油画,原来他兴趣爱好那栏填写的内容是真的。靠近落地窗的地方还有一幅尚未完成的画作,一米见方的大小,立在画架上。林泊川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幅画是以他卧室里的那张他父母的结婚照为原型的创作,只是这幅画里,没有他父亲。
和臧白一贯的印象派画风不一样,这幅画相当写实,女人红润的脸庞、隆起的肚皮、婚纱的纹理,都那么细致,仿佛是在模仿他们在画廊里看到的大画家乔梁的那副名作,然而又完全不一样。这画里的女人十分柔和安详,脸上七分端庄,三分笑意,手掌自然地覆盖在快要足月的肚皮上,捧着她尚未出世的孩子。
林泊川看着这幅画里的女人,看着她那双沉静微笑的眼睛,不自觉眼眶有些湿润。
电话这时候响起来,林泊川看了眼来电就往外走,把门重新锁好后才接了电话,有些冷漠地喊了声“二叔”。
林广跃清了清喉咙才说:“泊川啊,你知道市政府那个体育馆的招标要开始了。”
“知道。”林泊川狐疑,怎么会突然谈到这回事。
“本来这个项目的竞标林生也要参加,由我主持。但我刚接手商会,腾不开手,来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要是你有时间,我打算把这个项目交给你办。”
林泊川皱眉,这个项目是政府的,干好了名利双收,怎么看都是个绝好的机会,林广跃怎么突然转性了?
“我近期不忙。”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有些资料,团队也是现成的,等哪天我有空了,再具体找你聊聊。这个项目不小,竞标只是第一步,压力肯定有,但干好了,也确实锻炼人。”
“好,我随时都可以。”
“嗯。对了,你也把臧白给带上,咱们家没有谁主内谁主外一说,他是个能干的,也能给你减轻点压力。”
林泊川瞬间明白这个落到自己头上的香饽饽是怎么回事了。开始他还猜测是不是林广跃利用了他,突然良心发现,内心愧疚,对他做出的弥补。但臧白的名字一出现,林泊川立马就明白这从最开始就是个以他为筹码的交易。
果真从最开始就看错了臧白,单以为他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他不仅聪明,还聪明过了头。
“还有啊,泊川,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