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册的书架上有很多书,但大多是话本子,四书五经被束之高阁,另一侧的架子上摆着花瓶和摆件,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居多,居然还有两只用草编的巨大的蝈蝈。
纪裴哭笑不得,好奇地上前去拿那对蝈蝈细看,不小心碰到蝈蝈旁边的一个盒子,盒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摔出来,纪裴忙蹲下去捡,看到从盒子里掉出的东西,整个人就愣住了。
那是一枚断掉的箭头,银色的箭头锋利,光洁如镜的金属箭头上,刻着一个“陵”字,这是纪裴的弓箭,无论是打仗、狩猎,他都用这种专属于自己的箭。
这枚断掉的箭矢木头部分泛黑,显然是曾经沾过血,但是箭头却洗的干净,还用布包着,可见主人保存的很仔细。
薛矜怎么会保留着属于他的一枚箭头?
纪裴还来不及深想,床上传来动静,薛矜揉着眼睛坐起身,迷迷糊糊问:“柳芽,你又把什么东西打翻了?”
第14章 相处
纪裴将箭矢收回盒子放好,开口道:“是我。”
薛矜很是吃惊,揉着眼睛从床边探出半个脑袋,瞧见纪裴,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纪裴面不改色道:“摆饭了,薛公让我来叫你。”
薛矜听后笑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只穿着长衫,好在屋子里暖和,他背着手走到纪裴面前,故作夸张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纪裴,笑得两个眼睛弯弯,“我爹好大的派头,竟然把堂堂镇北侯府的世子殿下当做小厮使唤。”
纪裴被他打趣,面色如常,也不与他争论,看一眼薛矜的脸色,问道:“可好些了?”
薛矜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睡了一觉,好多了,倒是有些饿了。”说罢瞅着自己身上睡得皱巴巴的长衫,抬手脱了,纪裴见他要换衣裳,原想出去,后又一想,他们都是男子,这样做反而刻意,到时候还不知道又要被这个薛小公子如何打趣,于是大大方方在红木圆桌旁坐下,只是略转过了身。
薛矜一面脱衣裳,一面扬声唤人,“柳芽!”
叫了半天,外头也没人应,他这才想起来纪裴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寝室,也没有人上茶,脸色就板了起来,“这些小蹄子们,又到哪里去偷懒了!”
纪裴没有接话,将视线落在那两只草编的大蝈蝈上,心里头想着那个盒子里的半只箭矢,越想越好奇,就预备问问薛矜,侧过身子刚要开口,看到薛矜正在跟自己腰间的腰封作对,他自己套上了新的长衫,奈何腰封却扣不上,像他这种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矜贵少爷,能自己套上长衫已是不错了。
眼看着薛矜的脸色越来越黑,即将迎来一场狂风骤雨,纪裴走上前去,抬手接过薛矜手中的腰封,修长的手指一拨一挑,腰封上的暗扣就嵌上了,湖蓝色的长衫陪着暗金色的腰封,腰封上三颗并排的蓝宝石,衬得薛矜腰身窄瘦,纪裴手心宽厚,十个手指又修长,肉眼看着,像是能一双手握住薛矜的腰身似的。
他替薛矜系好腰封,一抬眸,看到薛矜睁着一双杏眼,直挺挺看着他,因为比纪裴要矮上大半个头,便有些仰视的模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的全是纪裴的身影。
纪裴被这双眼睛看得心头忽地一跳,忙避开,退开一步,道:“平日挂的玉佩呢,自己挂上。”
薛矜还没回过神来,门帘被人掀开,柳芽蹬蹬跑进来,脸色已然惨白,噗通一声跪在薛矜面前,“世子殿下、少爷!”
薛矜刚压下去的怒气又升了上来,冲柳芽怒道:“小蹄子,一个不留神就跑得没影了,明儿这屋子里也不用你伺候了,吃喝拉撒我一应自己对付了!”
听着薛矜的斥责,柳芽吓得不敢抬头,唯唯诺诺道:“奴婢看少爷睡着,想着很久没见府里的姐妹们,就到桃红姐姐那说了会话,奴婢有罪,请少爷责罚。”
她伏在地上,身子有些颤抖,显然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薛矜看着她的模样,瞪她一眼,不耐烦道:“还趴在那里做什么?玉佩也要本少爷自己系吗,养你们有什么用!”
柳芽一听这话,忙从地上爬起来,给纪裴见了礼,扬声叫了跟着她的小丫鬟给纪裴上茶,才慌忙去拿薛矜时常佩戴的蓝田玉佩,跪在他身前,系在薛矜的腰间。
纪裴在一旁看的微楞,薛矜在人前常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人人都道他脾气大,侯府下人也多畏惧他,没想到对待下人如此宽厚,柳芽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薛矜虽然嘴上不饶人,却没有半分要处罚的意思。
纪裴不知薛矜是格外看重自家的丫鬟,还是本就是这样面恶心善之人。
柳芽服侍薛矜穿好衣裳,又服侍他净手净面,打点妥当一切后,薛矜和纪裴走出房门,刚走到院子门口,迎面碰到了薛夫人身边的丫鬟彩霞。
彩霞见到二人,忙俯身请安,“奴婢见过世子殿下。”说罢又对薛矜道,“夫人让奴婢来看看少爷可好些了。”
“好多了,正要去吃饭。”薛矜答。
彩霞便躬身退到一旁,跟在纪裴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