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时推门进来,看见他真的在里面,有些诧异。目光落在喜服上,梁君时嘴角一抽道:“大哥,你在干什么?赵怀他们都到了,你还连衣服都没穿。”
“已经到了?”梁君末一惊,腾的一下站起来,动作慌忙间不小心打翻面前的茶碗,热茶泼了他一身。
梁君时被吓一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梁君末惊慌失措的样子,今日实在反常。里衣湿了大半,那股热气过后寒气直往骨子里钻,梁君末这才觉得冷,打了个寒战。
梁君时看着他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脱衣服还是该直接把喜服穿上,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脸色古怪道:“大哥,你该不会是心里紧张,所以才到现在都没收拾好吧。”
梁君末一顿,求救似的看向梁君时道:“我的好弟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那么紧张?”
“……”
梁君时很希望自己现在手里有把刀,可以让他捅他大哥两刀,给他大哥放点血,也让自己发泄一下心头的怨念。他大哥折腾了那么多年,脸皮比城墙转角还厚,流氓也耍了,婚也逼了,临了要拜堂成亲了,扭头告诉他,他很紧张。
梁君时很想骂娘,现在知道紧张,那早干嘛去了?
“我不管你了,你赶紧穿好衣服出来。误了时辰,我看你怎么给楚云闲交代。”梁君时怕自己抑制不住心里的冲动,会嘲笑梁君末,忍了又忍才把心里的念头压下去,转身出门。
梁君末一个箭步过来,抱着梁君时的腰道:“君时,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马上要拜堂,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踏实,好像有几百只兔子在乱跳。你说要是等下云闲反悔不嫁了,我怎么办?”
“人都到家门口,是有多蠢才会选择悔婚?”梁君时掰不开梁君末的手,只好拖着对方往门口挪动。要成亲的人突然蜕化成幼童,梁君时额角直跳,青筋暴起,很想一拳打飞他大哥。
梁君末觉得委屈,以楚云闲的脾气,也不是不可能。
两兄弟在房间里僵持不下,梁君时很努力的朝门口走,奈何身上的牛皮糖死活不放手。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轻笑,有人站在外面,提醒屋里的人道:“两位,人已经到门口了。你们在拖下去,说不定楚将军真的反悔不嫁。我看他坐的良驹一日千里不是问题,真悔婚,你们恐怕留不住。”
略带笑意的话让房间里的争执一顿,梁君末抬头看着梁君时,无声的开口道:“你情人?”
梁君时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梁君末头上,成功让对方松开对他的束缚,抱头跳开。梁君时整理自己被拉扯凌乱的衣服,丢下一句我去帮你拖延时间,就快速溜出门。
院子里的人看见梁君时,嘴角含笑。梁君时瞪他一眼指着敞开的房间门,道:“交给你了。”
煜王府,迎亲的队伍在门口停下,久久不见人出来。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连那些大臣面上都浮现焦虑之色。
楚云闲端坐在马上,看着面前气派喜庆的煜王府,议论声钻入耳中,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在他身后的青儿也着急起来,这一路都没出差错,怎么到了王府面前,反而梁王爷这里除了差池。
“吉时都快过了,王爷到底在干什么?”有老臣不满,声音略带两分责备。高堂上,王丞相脸色阴沉,好好的婚事眼看就要砸了。
迎亲的喜乐到了尾声,还不见梁君末的身影。楚云闲心情烦躁,一拉缰绳就想掉转马头。
“是王爷,王爷出来了。”
张望的人群里,有人眼尖,看到梁君末匆匆赶来,情不自禁的大叫起来。楚云闲动作一顿,稳住身下的雪兔。
梁君末赶的急,气息微喘。有老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梁君末只是一个劲的说对不住,并没有解释。
青儿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眉开眼笑,扶楚云闲下马。等候多时的司仪递上红绸,一头给楚云闲,一头给梁君末。
等两个新人都在门口站好,这才高声道:“吉时道,请新人入正堂。”
梁君末攥着红绸,目不斜视,一直盯着脚下。男子拜堂不需要丫鬟随行,青儿和赵怀他们从侧门入正堂。
戚国男子成亲的喜服都是白衣外罩红纱,楚云闲气质冷然,俊美无双。梁君末高大英俊,气度不凡。二人都是一样的好样貌,让观礼的人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好一对天造地设的新人。
说着要给梁君末拖延时间的梁君时姗姗来迟,他身后跟着一位锦衣公子,王府的人对这人并不陌生,看见他随梁君时从内堂出来也不奇怪。相反,从侧门进来,和赵怀站在另一侧的青儿惊讶的瞪大眼。锦衣公子也看见青儿,对她微微一笑。
青儿心中万马奔腾,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今日一定吹了妖风,不然她们家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人阁主,怎么舍得迈动步子出门,跟在二王爷身后,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青儿越看越觉得自己眼神出了问题,这一定是个假阁主。
假阁主对青儿的怀疑毫无感觉,梁君时却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