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一众权贵里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一位垂垂老矣的句偻官员身上:
“是在装晕!”
“姜青玉,你是怕陆大人病情不重,让你不够痛快吧?”
但这群人怎么也没料到最后世子之位会被一直以来都不被人看好的四公子姜青玉抢了去,更没料到景宏似是早就看出了此子是在藏拙一般,居然会早早拟好圣旨,提前选定了对方做拒北王世子!
所以,他的言外之意是……
景宏嵌入北境的钉子又何止柴新一人?
姜山微微颔首:
“陆大人……”
失色,禁卫军上前将父王团团围住,正在这时,陛下从金殿中走出,从父王手中拿走佩剑并丢在地上,随后搂住父王的肩膀往外走去,去了御花园的院子里煮酒下棋,整个过程全然没有去理会几个老臣、一众百官以及那个断了一条臂膀的柴新大人!”
“好,本官便寻一人诊断,让世人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带陆大人回去,一路上颠簸,万一让病情加重了怎么办?不如寻一名医术高超的大人先当场诊断一二,向众人告知情况,也好让吾等早日安心啊!”
“我现在反正是摸不清咱们这位陛下的态度了。”
“您老曾在宫里做了三十年的御医,妙手回春,德高望重,便由您来为陆大人诊断一下吧!”
“不对!”
突然间,骆姓老臣又感受到陆光的手臂悄无声息地抬了一下,似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拆穿!
因为正在此时,“晕倒”的正议大夫陆光已经在礼部侍郎靳闲以及几个杂役的搀扶下走进了北门,似是要立即回府歇息。
姜山用一种低不可闻的声音唏嘘道:
“这刺史之位一坐,便一直坐到了现在!”
以他多年的从医经验不难看出,陆光身体没什么大碍,至多是感染了风寒,双足冻伤,再加上操劳过度,所以身子有点虚。
“骆大人!”
骆姓老臣第一时间在内心中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姜青玉轻笑一声:
“方才那人说了还有七具尸体要陆大人去收,可陆大人分明只有三位成年子嗣……”
“陛下对王爷的确宠爱有加,这也是让一众百官眼红不已的地方。”
“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
骆姓老臣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瞥了一眼马背上密密麻麻的尸体,浑身陡然一颤。
近二十几年来,北境官场以及军部的中高层内部,景宏明里暗里塞了不下三十人!
“可当父王离京的半个月后,景宏又拟了一道圣旨,令柴新北上幽州,上任刺史之位!”
“可是吾等分明已经毁去了那批下人的容貌,令其身份难以辨明,此子又是如何在那么
“莫非是被拒北王世子的话吓到了?”
“他提前拟好圣旨,应是对公子有几分期许才是,可眼下却在吾等入京之时闹了这么一出,也不知只是想考验一二,还是存心刁难,想寻个借口削藩!”
其中大部分是借着雍州蒋家的手塞进来的,企图扶持王府次子姜青剑承袭王位。
“靳大人!”
“可是他为何要装晕呢?”
“……”
“由此可见,咱们这位陛下对父王还是有颇多忌惮的,否则也不会将这么一枚钉子早早嵌在幽州!”
“否则……”
靳闲回头,一脸怒不可遏:
“何必带陆大人回府?此地足有上百名官员,莫非没有一人精通医术么?”
姓骆的老臣咳嗽两声,点了点头:
“如何?骆大人,我夫君病得可严重?”
姜青玉突然开口叫住了靳闲:
说罢,他在两位年轻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了几人身前,并伸出一只手为陆光把脉。
骆姓老臣微微蹙眉,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答复。
可从脉象上看,不应晕倒才是!
因为陆光的脉象不是很平稳,反而很急促,彷佛很是紧张。
姜青玉没有回应。
“陆大人这么走了,我会寝食难安的!”
陆光的夫人在一旁焦急问道。
除了一千禁卫军的尸体外,姜青玉此行还将一千多具黑衣人的尸体也都带回来了!
姜山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