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良才这才想明白虞獍之前那句“不知道”的含义,并不是说刘延蔚会对他们说谎,而是刘延蔚知道的信息就算被警方知晓了,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大局。钟良才很诚恳地问:“你有什么想法?”
虞獍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说:“他们想用刘延蔚结案,但当年害刘延蔚家破人亡的人还有活着的。”
钟良才因为虞獍话里的内容紧锁双眉:“你是说,还有人会死?那刘延蔚为什么没提?”
虞獍理所应当地问钟良才:“她为什么要放过她的仇人?”
钟良才一时哑口,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难道会再发生一次枪击案?”虞獍没有否认,他并不在意会死的是谁,刚才刘延蔚所说的那些话里,让他最在意的是刘延蔚并没有提到陌上轩,虞獍始终相信陌上轩跟这帮人有所牵连,而刘延蔚却不知道,说明陌上轩从没派人联系过她,由此可见,他们在新城的布局比预想要大得多。
虞枭不放心袁宝璐的情况,又专程去了一趟私立妇产医院,袁宝璐已经清醒过来了,精神状态也还不错,虞枭才隐隐放下心来,袁宝璐一见他,就忙要起身询问刘延蔚的情况,虞枭先安抚她,才缓缓地说起刘延蔚拒绝了他做她的律师,所以自己暂时没办法获得详细的信息,也劝袁宝璐不要相信那个电话,现在能知晓内幕的人只有警方,其他都不要当真,袁宝璐欲言又止地看着虞枭,这时,护士送婴儿过来喂奶,虞枭为了避嫌,就暂时先离开了病房,迎面看到在病房徘徊的顾宗严,虞枭快步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儿?”
顾宗严犹豫着说:“刘延蔚拒绝我做她的律师了,而我也让她知道袁宝璐昨天发生的意外了……”
虞枭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宗严,你……”
顾宗严略显不安:“刘延蔚并不是轻易受人摆布的人,这样会帮她下定决心的。”
虞枭急切又不解地低声问:“你怎么能确定是那帮人给袁宝璐打的电话?”
顾宗严轻轻摇头说:“我没法确定,但只要刘延蔚相信就可以了。”
虞枭没法直视顾宗严,他不忍心用严厉的语气质问他,如果刘延蔚相信她背后的人要害袁宝璐,她一定会鱼死网破的。顾宗严并不是不在乎被那个政客利用了,但他更害怕这帮人有一天会将矛头指向顾家,虞枭没有任何立场劝说顾宗严。
虞枭知道多说无用,只得换了个话题:“你是来见袁宝璐的吗?”
顾宗严茫然地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本来是的。可我怎么有脸面见她,”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在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刘延蔚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穿,可她却说不想牵连我……”
虞枭安慰顾宗严:“袁宝璐这边有我,你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可以帮你。”
顾宗严抬眼看着虞枭,几度张口却不知能说什么,虞枭心下明白他又陷入情绪的纠结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要去喝一杯吗?”
顾宗严被虞枭毫无关联的话打乱了思绪,没等他回答,虞枭一把揽住他的肩,笑着推他:“走了。”
虽然虞枭嘴上说着要让顾宗严“喝一杯”,顾宗严并没有当真,毕竟这个时间段酒吧基本上都没有开门营业,结果虞枭却开车七拐八拐地开到了一处沿着湖边的二层民宿,若不是上面题写着——流霞,顾宗严以为虞枭开错了地方。停好了车,虞枭言简意赅地介绍:“这是我一个客户私营的,一般也就接待他的熟人,但不管有没有人来,总是开着的。”
虞枭推门进去,酒保正在擦酒杯,听见门响,抬眼看过来,冲着虞枭微笑道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虞枭也笑着说:“我们去楼上坐,今天有什么新鲜的食材,你看着安排。”酒保再点头表示,做好了给他们送到楼上去。虞枭领着顾宗严顺着木质的台阶爬上了顶层,顶层设计成一个阳台的样子,随意地摆放着桌椅,但却收拾得干净,顾宗严站着远望,发现正好可以看到湖边的景致,颇有一番闲云野鹤的感觉,他真没想到在新城这样一个繁闹的大都市,还能有这么清净的地方。
片刻,酒保把酒先送上来,顾宗严看出来虞枭应该是常客,刚才在下面分明没提要什么酒,酒保就很自然地拿了虞枭喜欢的,虞枭借过,笑着寒暄:“麻烦你了。”
酒保笑着摇摇头,把酒放下就下去了,顾宗严误以为对方是哑巴:“他这样怎么跟其他客人交流?”虞枭听出顾宗严的意思,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嗓子受过伤,声音听起来有点……所以他很少开口。”
顾宗严恍然大悟,喝了一口酒,又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湖面,时不时吹来的微风,让他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虞枭打开了放在一旁的仿古留声机,音乐缓缓地流溢出来。顾宗严深知虞枭今天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照顾自己,他并没有责怪自己,也没有替自己找借口。顾宗严品着酒听着音乐,目光仿佛透过宁静的湖面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还有虞枭……
暂时还不得不留在K国的周磬从邵信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返回自己下榻的酒店了,邵信柏略带着不舍地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