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裴向荆还说要和他讲一些他父母过去的事, 裴向荆和贺正父亲是多年好兄弟。
贺家父母常年在国外工作,一年只回家几次,贺正和父母的记忆如数家珍。
他不期待养父送给自己什么礼物,只盼从别人口中多了解些亲人的旧时光。
" 那你干嘛还送我啊?我自己打个车去就好。 "
安旭尝试活动了下左胳膊,大小臂一往前伸, 两人听见清脆的" 咯蹦" 声。
安旭眼睛睁圆了盯着肘弯, 贺正抽空看了他一眼,"怎么样? "
" 还……好。 "
其实有一点伤口撕裂的痛, 但安旭没敢说。
贺正看他呆呆的表情就知道真实情况了,眼睛目不斜视, "没好之前不要再乱动。 "
安旭努努嘴。
为了隐蔽, 贺正今天开的是他早就买的一辆车, 从来没开到过特安组,安旭在大街边下车,去街边的冷饮店和其他人汇合。
贺正交代他只要找到人留个印象就行,过早行动恐怕后患。
安旭找到唐三彩他们,今天冷饮店搞活动, 店老板和唐三彩申龙俩"快递小哥" 很熟悉,把扮人偶发传单的活儿给了他们做。
钟市今天最高温度三十七度,在这个能热死人的天气,安旭五人套上了一米八高的人偶熊, 抱着传单混进大街上的人群之中。
五个萌萌哒轻松熊人偶穿梭在人群里发传单,安旭因为只有一只手,不得不卖萌维生,晃晃脑袋扭扭屁股拉人拿传单,皮的不行不行的。
但其实大熊脑袋里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直梭巡大街至胡同口有没有可疑的人。
人偶服外面一层厚毛,里面也不透气 ,特安组人人汗津津地来回走动 ,这层厚重的伪装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所有人。
胡同口的石雕象棋桌前坐着一对老大爷,面向大街的正是老房,昨天晚上申龙和谢小山没回去,他已经知道有人监视特安组。
现在装作一无所知地像平常一样和老伙计下象棋,端起水果罐头茶杯喝水时,余光观察着路上的男男女女。
这时候是上午十点半,还不是街上人最多的点,安旭一群"熊" 大概在外面晃悠了两个小时,终于让他们发现两个可疑的人。
那两人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直冲冲地就站到了胡同口另一侧对着吸烟,这烈日当空的两个人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其中一个人贼眉鼠眼左顾右盼 ,让人不起疑心猜测都不行。
离胡同口最近的唐三彩一眼就看见他们,嘴上恨恨道:" 小样儿的,就是你们俩吧。 "
人偶熊迈着嚣张的八字步握着一沓传单朝那两个人走过去,面带笑脸的轻松熊要给那俩人发传单 ,一个男人自顾地抽烟,看见轻松熊朝他发传单,不耐烦地转过身。
唐三彩不依不饶,继续用传单骚扰这两个人 ,最后那人恼了。
"不要传单! 赶紧给老子滚! "
你们才给老子滚王八羔子。
唐三彩心说着,一厚沓传单仙女散花似的砸到那俩人脸上,两人被砸到眼睛无法睁眼 。
顶着笑脸的轻松熊又一下一下的把他们推倒在地,最后不甘心的又踹上两脚,在两男人的骂声中迈腿跑进人群。
来往的路人都会当那是人偶熊跟他们闹着玩 ,那两人也看不出熊里面就是唐三彩。
即使他们不放过人偶熊,也分不出哪一只才是刚才踹他们的那一只,毕竟,现在的特安组只是五只发传单的大娃娃。
而同一时间,这个城市的另一角,东郊马场。
马场其实是私人马场,并不对外开放,不是只要单纯有钱就放人进的。
这里的每一匹都有姓有名有国籍,每天都有专门的人员训练、喂养他们,比富贵人家的金丝雀还难养活。
贺正来到马场后就有人带他去更衣室换了衣服,板正的一丝不苟的烟灰色衬衫套骑士马甲,欣白的长裤包裹着男人的长腿,一双过膝的皮质马靴。
配上万年不变的冷淡脸,此刻的贺正就是哪家养尊处优的忧郁少爷,少爷今天兴致高涨玩儿马来了。
得了靠海的好处,这里温度不算高 ,更何况为了保持马场上跑马的适宜程度,每天早晚还要往整片马场洒水以达到某种要求上的土地湿润。
此刻,空旷的马场上有两道影子在极速"飞行" ,贺正□□是一匹全身乌黑挂头红穗的骏马,骑枣红马的中年男人一身专业装束,拉着自己马儿的缰绳跑在贺正的内圈。
中年男人轻吼一声命令自己的坐骑加速,结果还是没能超过毛头超前的贺正。
黑马也被命令加速,有力的四肢蹬在地面,加速向前之后马蹄溅起发黑的泥点子。
贺正俯身贴在马背上,整个人和马仿佛融为一体,眸子里又露出桀骜的眼神,跟随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