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恼怒:“我跟你说正事。”堂堂正正英武高大的大皇子难为情地蛄蛹着试图逃离捏奶毒手。
小粮睁大眼睛看着他:哪有拉人进小房间还有正经说话的道理?小粮定不能依。她发狠撕开他前襟,里衣触手粗糙,不似丝绵。她手掌伸入,紧贴他胸乳,抬头怜惜道:“怎么都不穿些好的料子,磨坏乳儿怎么办。”
大皇子愣了又愣。不穿柔滑衣料,是因他长久驻扎在西北边隅,丝织物不大顶用,时间一久,裤子都快洗出两个破腚了(再加上年轻火旺,春梦惊扰,日夜洗裤不休,已是前窜凉而后透风矣)。小粮淫邪,语出惊人,但凡是知礼守节的正人君子,都不耻回应的,故而一时嘴巴不能反唇相讥,只是心里热烫烫地想:兀那小贼,将本王视同一根鸡儿尚且不提,如今又看上我这大好胸膛了,什么口味!不过话说回来,近日在府院里操练兵器之时,乳头甚热痒,有时更把衣衫顶起两点来,羞得以双臂环胸回避家人,径回房中;起初只以为是盛春花粉促人肤体发痒,如今想来,却恐真有衣料的缘故。
小粮见他沉思着不响,好端端的扮起木头来。时间不待人,还要去看老男人打架呢。她指尖点戳他乳头,见他对这种程度已能忍气吞声,便屈起中指做拈花状,以能削灭十盏烛火的指力猛弹了一下。燕修冷咝一声,疼得原地弹跳,惊愕地捂着右乳看着她。
“有话便快些说罢。”小粮调戏完了,一脸正气地脱衣服。她取来一迭春社当日穿入宫的武官服,交给他拿着,自己先抖下手臂上旋绕的藕粉色薄纱披帛,此物做舞乐飘带尚可,打架斗殴她却使不好了。再解开腰带,落下曳地长裙,脱下窄袖短衫,里面是一条淡紫的抹胸,她从里到外都是粉紫的,颜色不俗,却显妖异。她那抹胸自不能脱,胸口挂着的玉坠随她伸出的手臂一晃:“殿下还捧着,难道是要亲手为小粮更衣?”
呸。燕修才发觉自己一直盯着她看,不由把头深深低下去,只把那迭衣物交给她。绛红的武袍,心口还敞开着,露出她的胸衣与玉坠,说不上来的非常况味。她也低头,一手合拢胸襟,一手穿缚腰带,发间玉簪上的蝴蝶小鸟叮铃哐啷打起架来,闪得燕修鬼迷心窍,竟然探过去,为她取下簪子,握在手心里。
小粮抬头,头发被他粗手笨脚地一搅扰,乱了些。两个髻环还支楞在那儿,像竖着耳朵等着听他辩白。他喉结滚了滚,只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握着簪子的手送回她面前,松开,口中顾左右而言他:“我的话只是要叮嘱你,别趁机起坏心思,伤了我父皇,或者良公,有你好看……”
讵料,燕修,修者,饰也,妆扮美化也。大皇子显然忘记了小贼有多么行为超然,不听人话,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有这么一层粉嫩的意思。小粮敷衍地点点头,将他手里的蝴蝶小鸟玉簪子(小粮赐名)取回来,然后抬起手,硬是横插在了他发冠上。一时间,英俊公子面目焕然生辉,金动玉摇间不胜羞美之态,神情错愕,更显娇憨。
她鼓掌:“妙。大妙特妙也!”
小粮被大皇子一路狂飙追杀来到比武校场。
“小粮,这样的装扮,好精神。”皇帝只是错神一霎,转而就认出了眼前神色匆忙的小武官。她逃得急,也没换上革靴,裤腿之下还是一双珍奇玉鞋,不敢用力奔跑,幸而她轻功了得,对皇帝一抱手,便足尖微点,立时就从皇帝与良公之间,飞身落在大坪另一边。小粮松一口气,止步,潇洒回身礼道:“殿下,承让。”
全场的目光都汇集在随她而来的那人身上。燕修脑子嗡了一下,木然抬手,摸了摸那支仍在摇动不止的簪子。她插簪子的手法也奇怪,一路上丝毫没有松动,结结实实扎在他头顶发光,观赏性极佳。
燕伉深吸一口气,拉着燕偈说:“我没想到大哥私底下是这样的爱好。”
这叫私底下的爱好吗。这都带到圣前来了。燕偈努力想挪开目光,但场面实在太诡异太好乐了。
皇帝好歹见过大风浪了,微微一笑,拢着燕修僵硬的肩膀说:“没事,吾儿,谁年轻的时候不爱个花儿粉儿钗儿钏儿的呢。”场下的燕理也不知道怎么就接到了皇帝的眼色讯号,赶紧把晚一秒就要口吐白沫撅过去的大皇子请下去喝点清心茶。
良政掂着一把木剑,茫然地看着虚弱已极的大皇子,又扭头去看看悠然自在的小粮。小粮假装分心,拎起裤腿翘起脚看自己鞋上的珍珠有没有沾灰,一会儿可要还给二皇子的。皇帝用手背拍拍他胸口:“今应,既然小粮已到场,就不必等待了。”说着,他还对小粮挥挥手,温和道:“下去坐着吃茶吧,别看着热闹,反而一不小心伤了你。”
如果韦豹在场下,听了肯定要悄悄地笑:老货打架还能翻了天呢。……等等。良政的余光扫到一抹阴险的绿光。身穿青黑绉绸的韦豹坐在观战的堂屋里,对他微笑。
韦豹还扒着椅背对坐在前排捂着额头的大皇子说:“豹不才,也想上去比试……”
有两个人抢着当爹已经乱成了这样,怎么能加第叁个爹进来。燕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