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活的?
奈芙蒂的手指微微颤抖。尽管奈拉警告过,禁止她来维罗纳参加野营,但是敖德萨的侯爵小姐自认为没有遵从比自己年长几秒钟的哥哥的义务。而且,她冥冥有种预感,缺席这一次的旅行会让自己抱憾终身。
窗外的风向正剧烈地变化着。
厚密的云团低低地压在古堡的屋顶和塔楼上,像一团冬眠的蛇那样挤在一起,不曾飘散。氤氲的气息缭绕笼罩着。微光荧荧, 闪动在四周所有的地面物体上,闪动在大团大团翻腾奔涌的雾气下。
奈芙蒂被某种说不清、受不了的感觉压抑着,就像小兔子的附近暗伏毒蛇般,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在塔楼的尖顶上,将房间照的一片明亮。
“啊!”
奈芙蒂轻叫了一声。
“什么情况!?”
同行的德赛跑了过来。他正在走廊上戒备,全身的血气都已经蒸腾弥散。
奈芙蒂迟疑片刻。当她看清这个打乱了自己命运的军士, 便挺了挺胸,端起侯爵小姐的气派:
“没什么。”
德赛瞧瞧她,毫不在意的说:
“奥菲莉亚预备突击中队长让大家不要离开太远,如果有关于子爵一家线索的发现,需要在第一时间汇总。”
奈芙蒂瞧了他一眼:“拜耶兰的军令,只对各位勇敢的军官和军士生效。而我,是光荣的敖德萨公民,不受你们的约束。”
“小姐说的没错,”德赛像背书一样应道,“那么,我作为格里菲斯队长的代理人,提醒侯爵小姐,队长随时会来与我们汇合。”
“骑士他会来吗!?”奈芙蒂惊喜的叫出声来。
啊——!我怎么说出这种话,就好像我很期待他来一样……奈芙蒂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去。
“……”德赛也没想到队长的名号这么有效。他愣了片刻,直到奈芙蒂把手里的日记递了过来。
“如果你不识字, 我可以教你念。”
“谢谢,侯爵小姐, 我在士官学校的教育让我可以胜任自己的工作,就不劳烦了。”
奈芙蒂立刻就堵了回去:
“噢~想不到你们这些大兵的脑袋里除了肌肉和服从还是装了点别的什么嘛~
“这敢情好,否则贫瘠的大脑加上闷热的盖子,你的头顶用不了多久也会一片荒芜的!”
这话让人听着就不是很开心……德赛咧了咧嘴想一笑了之。他突然感觉头盔好像确实很让人烦闷,就摘下这个沉重的护具,准备冷静一下反驳两句。
还不等他说点什么,奈芙蒂突然用食指碰了碰樱红的小嘴。
“嘘!你听见什么了吗?”
墙上的破布和折断的木杆被北风吹动着,在墙上来回飘拂,不安地摩擦着石面。不知为什么,可能出于本能——狂风暂息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种压抑模糊的声音。
德赛侧耳聆听。很快,他也听到了什么。
“嘶——沥沥沥!”
这是一种空灵、悠长又虚幻的笛音。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一股莫名的恐惧渗入了他的躯体,压上心头。他喘息、挣扎着摇晃身体,竭力摆脱这奇怪的感觉,死死盯着窗外——
外面有什么东西!
像是响尾蛇,抖动着致命的身躯发出的颤音,遥远又临近。这声音似乎正从天幕间掠过。
古堡的窗口突然黯淡下来。在一瞬间,似有极速的乌云遮住了天空的微光,令一切陷入黑暗。
它来去匆匆,当光亮重回视野,德赛看到被窗外的光照亮的地板上有一条长长的阴影一闪而过。
“嘶——沥沥沥!”
这响尾蛇般的笛音从头顶迅速远去,又让人感觉它随时都会回来。
“我们走吧!”
德赛和奈芙蒂同时说道。他们跑出书房,去和其他人汇合。
两人穿过走廊,发现一路上都是没有带走的克洛泽尔家族先祖的画像。在临近尽头的地方,奥菲莉亚正仰头注视着一幅画像。
“伊修塔尔队长,侯爵小姐找到了一本日记。”德赛报告道。
但是,奥菲莉亚没有回应他,而是继续注视着那幅画像。她莫名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混乱,神智不甚清明。
两人也向那幅画投去视线,看到画中是一位沉稳而坚毅的中年男子。
画像一旁有他的简要介绍。
经由一条隐蔽的台阶,他们往下走去,一直来到古堡深处的地下室。
细小的霉斑和灰白的蛛网像藤蔓一样布满了墙壁,地下室的支撑柱之间有一些拆除墙壁留下的凹痕和破损,似乎有人反复扩建了这里。地上还发现了许多破碎的木片和玻璃,还有一些装着三分之一残酒的大木桶。大家仔细搜查了一番,却没有找到法阵和宝贵的材料。
“这里的主人敢情将这处密室用作酒窖,”一个一年级生失望的说道,“乡下贵族把他们的葡萄酒看得比命还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