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衍给赵如熙请的围棋高手是个跟康时霖年纪差不多的老头儿,名叫蔡文忠。
他以前是户部的官员,十年前就致仕在家里怡养天年。萧令衍亲自登门请他,他才答应每隔一天到齐王府来教赵如熙下棋。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十分不乐意的。他致仕前好歹是朝廷四品官员,现在子孙也身居高位,所以他自有一身傲骨,也不大看得起女人。
赵如熙就算是状元又如何?是齐王妃,未来的太子妃又如何?他又不是伺候人的人,为何要来伺候赵如熙?
可为了子孙的前程,他最后还是忍气吞声地来了。
来了之后就是真香定律。
赵如熙一说就会,一点就通。他头天晚上走的时候留的棋谱,第二天来的时候一考,就发现赵如熙不光全记住了,记得牢牢的,还会举一反三,把里面的走法运用自如。
赵如熙当初就是在北宁女子书院上围棋课的时候学了一阵子围棋,也没花时间精力去钻研。因此蔡文忠刚来给她上课的时候,她还是小菜鸡水平。
可没到一个月,赵如熙跟他对弈起来就似模似样;两个月后跟他棋鼓相当;三个月后他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哈哈,老夫没说错吧?能收这样一个学生,是你一辈子的造化。”甘纶笑道,“国子监那帮老头子听说齐王妃要跟你学棋,不知有多羡慕你呢。”
从震惊到惊叹,到麻木,这一路的心理历程,他跟国子监的一帮夫子们都经历过,习惯了。
“唉,确实是造化。”蔡文忠一脸的愁苦,“可你们还好,把身上那点墨水教到不能教了,就可以宣布出师了,然后拿着这点资本到处吹嘘。可老夫不行啊。天天被徒弟杀得片甲不留,谁受得了?”
“你不知道,当我看到知微那无辜又失望的小眼神,老夫这颗心啊,就羞愧得无地自容。”蔡文忠捂住自己的心口,满脸的悲痛。
甘纶摆摆手:“你得想开些。你看我们这几个,打击着打击着也就习惯了。咱们是普通人,不能跟天才比。饶是枯木先生这样的天之骄子不还要被小徒弟甩得老远,咱们这又算什么?”
这话算是安慰到蔡文忠了。
“你说的对。”蔡文忠长叹一口气,“咱们做夫子的,不就盼着青出于蓝胜于蓝么?”
看着蔡文忠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甘纶继续安慰他道:“等齐王妃娘娘生了孩子就没时间跟你下棋了。你就再坚持几个月吧。”
在甘纶这里得到了点安慰,又自我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蔡文忠继续行走在被虐的道路上。
赵如熙每天吃吃喝喝睡睡,在齐王府里绕圈散步,再跟蔡文忠下下棋,画一画农具设计图,朱氏和老夫人、尚德长公主时不时过来陪她聊天说话,日子过得无比清闲而惬意。
外面的事朱氏她们不跟她说,她也不问;她虽让系统关注打萧令衍主意的人和事,但却禁止它跟自己通报。
她要为自己和孩子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
就算是跟萧令衍成了亲,两人蜜里调油,感情好得不行;她怀孕后萧令衍对她更加关怀体贴,但她头脑仍然十分清醒。
她清楚地明白,女人,尤其是怀有身孕的女人,最应该在意的是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开了荤又吃素的男人,看是看不住的,只能随他去。
如果表现好,那就留住;如果表现不好,沾了别的女人,那就可以踹了。
虽然以她现在的情况,和离不可能。但她可以把自己的心与身体与萧令衍隔离开来。
小心起见,她身边伺候的人还是青枫、陆云、罗氏几个,并不用齐王府的人;给她做菜的小厨房的厨娘,也是原来绥平伯府的。食材则要经过陆云的手。
陆云初懂医理,也通厨艺,是个比较全面的人才。
而齐王府的琐事,当初因为她去了工部任职,给朝廷设计农具,不可能花时间和精力打理齐王府,岑贵妃特意从宫里给了两个嬷嬷来做齐王府的管事,打理府里的琐事。
赵如熙怀孕后,齐王府的一任大小事都会去禀报萧令衍,萧令衍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
在这样轻松愉悦的环境里,赵如熙度过了前三个月孕吐期,度过了后面吃嘛嘛香的后七个月,于第二天秋天瓜熟蒂落,生下了一个儿子,
普天同庆。
萧圪欢喜得大赦天下,在小皇孙满月的时候封萧令衍为太子,并在他起了上百个名字里选了一个名字,给小皇孙赐名萧韶铎。
终于出了月子,赵如熙好好地洗了个澡,终于开始问系统:“这段时间萧令衍身上发生的桃色事件,你跟我说一下呗。”
这十个月来,系统光打听却没处宣泄,早已憋得不行了。
一听赵如熙要听,它立刻兴奋起来,问道:“有岑贵妃把他叫进宫里,问他要不要纳妾的;有官员想引萧令衍回家让他看看自家女儿的;有世家姑娘打探他的行踪跑去偶遇的;还有府里丫鬟想爬他的床的。宿主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