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见过有把自己‘利用’到床上的吗?楚王留下的财富,除了丢失的那批,大半也都进了王爷的囊肿,供你结交百官将领,甚至,笼络军心,难道奴家做的还不够吗?”
“可你没说,你与三阳逆匪还有牵连,不仅认识林清,还敢参与刺驾谋逆之事。你当真本王不敢杀你?”杨仪很是恼怒,今日朝堂之上,他还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贾瑛自觉与勋贵,转眼,自己就被拉下了坑里,还是个填不满的大坑。
却听女子银铃般咯咯一笑道:“王爷好是不讲道理,楚王府的旧人与三阳逆匪认识,这难道不是正常的事吗?王爷莫不是忘了,当初楚王是靠什么起事的?”
“至于谋逆刺驾......皇帝若死,对王爷有坏处吗?”
“可他并没有......”
杨仪情知失态,慌忙闭口,又问道:“他知道吗?”
“这重要吗?”女子反问道。
一边说着,一边撑起身子,赤脚走下床榻,款步移至杨仪身侧,轻抚着杨仪的脸庞,说道:“王爷难道还惦念那所谓的父子情分,而忘了身负的大仇了吗?”
“本王问你,他知不知道此事?还是说,此事就是他一手安排的?”杨仪推开了挂靠上来的女子,冷声问道。
女子冷声一笑,转身从衣架上取下薄纱披在身上,转头一瞬,心中却满是厌恶,男人每一个能靠的住的。
“自然是知道的,至于是不是他谋划的此事,你觉得这种抄家掉脑袋的事,他会什么都同我说吗?”
“我不过是你们拿来利用的工具罢了,今日情深意浓,转脸就薄情寡义,你们男人不都是如此?”
杨仪看着女子的背影,心中不由一软,说道:“本王所知道的,都是你们一面之词,深仇大恨?若真是如此,本王岂有今日?”
女子面带冷笑反问道:“那为何当今迟迟不肯立王爷为太子?皇后那边,相比王爷是问过了的,娘娘又是如何回答的呢?”
杨仪沉默了,他当日确实侧面探过母后的口风,却被母后轻轻盖过了。
“你们在辽东到底谋划着什么,现在总能与本王说了吧,他口口声声说,要扶持本王谋取大位,可却处处遮掩隐瞒,这可不像是诚心帮本王的意思。本王要知道真想,否则就告诉他,合作就此做罢。”
“王爷口中的‘他’,可是您亲舅舅,看来王爷还是不肯信。”
“是真是假,本王自会去查证。”
“王爷真想知道,奴家如实说就是了,本来也没想过要瞒着您,只是不想让您为此分心罢了。”
只听女子缓缓开口道:“自古欲成大事者,手中不可无兵,辽东,就是为王爷养兵的地方。”
“如今的局势王爷也看到了,陛下立储之心迟迟不决,礼郡王又步步紧逼,将来必是一番龙争虎斗。礼郡王手中有贾瑛,还有江南水师,如今就连登州的备倭司只怕也到了他的囊中,王爷有什么?”
“刺杀林如海就是为了保住秘密?既然如此,又何必动用辽东的边军死士去南苑行刺?”杨仪不解道。
女子说道:“刺杀林如海,是两手准备,如果能成功,辽东之事就会继续拖延下去,给我们足够的准备时间,如果不成,那就退而谋划山海关守将之位,打通从辽东通往关内的要塞,以防不时之需。”
“可你们豢养私兵的消息已经走漏,没有兵,要山海关做什么?”杨仪问道。
女子咯咯一笑,说道:“王爷太小看我们了,豢养私兵,最多朝廷查办几名将领罢了,又触及不到根本,朝廷总不能将辽东的官兵全都杀了吧。”
杨仪沉默,对方说的没有错,法不责众,朝廷还需要辽东官兵固守边疆,但关键是,对方在辽东的根基要足够深。
只是目前看来,对方一点都不担心此事,足以说明问题。
“那又为何刺驾?”
女子却是沉默了。
“本王要听实话,要么今日开诚布公,要么,本王今夜送你出城,从此各不相识。”杨仪催促道。
女子笑了笑:“只怕是送奴家上路吧。”
“随你怎么说。”杨仪澹澹说道。
他却是心馋女子的容貌,可还没到了色令智昏的地步,再说,他早已得偿所愿。
“陛下登位至今不过八年零六个月,虚庚不过四十九,正值壮年。就算陛下决心立王爷为太子,王爷还要等多久才能得偿所愿?”
“王爷总不会以为稳坐东宫大位,就高枕无忧了吧?奴要提醒王爷一句,别忘了先帝朝的废太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杨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