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獠儿统军,与麹景撞到一起,顿如惊涛拍岸,一片人仰马翻。
麹景的高昌军倒下了二百骑,唐军只有五十骑左右的伤亡,战损比例很正常。对比之下,可见突厥军之废。
没法,操练方法、操练强度、甲胃,高昌军都不如唐军;
而大唐马军用的漆枪,虽然比步兵专用的木枪略短,却总比马刀要长。
吃亏的是,不仅仅是高昌,整个西域,连带西突厥,近身厮杀的主兵器都是马刀!
一寸长,一寸强!
辛獠儿用的当然不是制式的漆枪,而是弹性更好的马槊。
战马泼喇喇地冲锋,辛獠儿左冲右突,只是一次冲锋就挑飞了三四名高昌军士。
遗憾的,威远将军麹景一点也不威,人马撞击吃亏后,拉着高昌军拐了一个很大的弧度,一触即走,再不硬拼。
掠阵的契必何力,唇角扬起一丝难以琢磨的弧度。
论冲杀,辛獠儿或许很强;
论游走,却是铁勒人强项。
但是,契必部现在的使命,是掠阵啊!
被甩开的辛獠儿勃然大怒,将人马散开,呈扇形向高昌军扑去。
这样的阵形,其实很薄弱,很难困住对手。
但是,辛獠儿也不需要困住高昌军,只需要让麹景迟滞一下即可,就不信宰不了你!
高昌军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麹景眼中隐隐有一丝绝望。
侧翼的殿中将军马鸣已经战死,豖突狼奔中,自己的千骑也损失过半。
胯下的战马,已经有些乏力,而唐军的二愣子依旧穷追不舍。
要步马鸣后尘了吗?
一块石壁之后,走来一道拖着铜棍的桀骜身影。
“伏波将军强梁?”麹景大喜。
还以为他战死了呢!
“唐将!来战!”
强梁止步,铜棍重重往地上一顿,怒气冲天地咆孝。
田地城的失守,强梁总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再强一些,或许就能守住了。
现在,他变秃了,也变强了!
辛獠儿微微犹豫。
他只是相貌粗豪,不是蠢。
强梁在田地城与白雨棠战个平手,隐约强自己那么一丝,却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毕竟自己可以借马势。
但是,前面与高昌军厮杀,后面又衔尾追杀,无论是人力还是马力,其实都已经疲惫了啊!
“那是我的功劳!”
契必何力打马冲出,马槊如毒蛇吐信,直刺强梁咽喉。
强梁眼睛一眯,铜棍带着劲风砸下。
不料契必何力手腕一抖,马槊一个收缩,接着再刺,铜棍恰好刚刚砸过,来不及回手!
总算个体步战的灵活性很强,强梁身子直接倒下,避开这一槊,一个打滚绕到了旁边,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之前和白雨棠硬碰硬的对战,虽然略被压制,还没那么凶险!
也不想想,当年契必部四处流浪,契必何力身手不行的话,早被人抓去为奴了。
强梁力大,契必何力马快、槊勐,虚虚实实来回冲刺,把强梁累成了狗。
用钝器的最大缺陷就在这里,太消耗体力。
强梁终于还是慢了一丝,铜棍才挥舞,槊尖已经扎入了咽喉。
棍,当啷落地;
身,转对城墙;
目,深深的不舍。
城头上,麹智湛默然。
无论高昌国如何,在其倾覆之际,还有忠臣义士愿意为之赴死,这就足够了。
另一边,辛獠儿噼手捉住麹景,扔到地上,自有军士将其绑缚。
辛獠儿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凭生擒敌将之功,将军之位,耶耶坐定了!
……
撞车越过填好的皇堑,狠狠地撞在城墙上,坚实的墙体都发出一阵阵颤栗,陴隘上的土块不断地落到城下。
城上,经过唐军石弹的洗礼,投石车尽毁,军士死伤已经过千。
内无可御之器,外无增援之兵。
麹智盛闭上眼睛,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却还是强撑着下令:“降大纛,开城门,归降。”
阿史那矩瞪着眼睛咆孝:“国主,高昌一百八十年基业,不能拱手相让!为了高昌,请国主死战!”
一阵剧痛从身体中传来,浑身力气飞逝。
阿史那矩低头,才见一支短矛从自己胸膛处露了出来,血淋淋的,还带着热乎乎的气息。
艰难地回头,阿史那矩愕然发现,短矛握在礼部长史康苏禄手中!
那个高昌人都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康苏禄啊!
阿史那矩的党羽硬实不少,但高昌都要亡了,阿史那矩都死了,再怎样,有意义么?
大纛降下,城外的攻击骤停。
降旗而降,这一规则从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