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的重重兵士,圣姑微笑颔首,眼中闪着寒光:“聂大人远来,我苗寨招待不周,还请大人恕罪!”
“哪里,哪里,”聂大人和蔼道:“叙州华苗本是一家,何来招待之说,是圣姑过谦了。”
依莲早已拉着阿林哥挤了上去,闻言哼了声,撇嘴道:“说的好听,你刮我们的钱财时,怎么不说华苗一家?狗官!”
她说话的声音兀自大了些,正落到人群中巡视的几个黑苗耳中,那几人同时瞪眼,钻了过来怒道:“刚才这话是你说的吗?你敢诽谤府台大人?!”
依莲却是个烈性子,咬着牙哼道:“是我说的又怎样?这刮地皮的狗官,逼得我们苗家一贫如洗、民不聊生,全叙州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们身为苗家人,却和扎果一起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真是苗乡的耻辱!”
“说的好!”周围围拢的苗家人,闻言纷纷鼓掌叫好。
“你敢诽谤大头领和府台大人?反了天了你?”几个黑苗守卫勃然大怒,嗷嗷叫着冲上来,伸出手就要去抓依莲。眼看着便要拽到她的衣服,蓦觉手腕剧痛,似被老虎钳子狠狠捏住了。一个黑脸的红苗阿哥皮笑肉不笑的站在眼前,嘻嘻道:“你们说谁反了天了?”
“就是你!你,你是谁?”一个黑苗守卫吃痛大叫起来。
林晚荣摇头还未说话,依莲却已抢着护在了他身前:“话是我说的,有本事就冲我来,不要为难他!”
另一个黑苗守卫色眯眯道:“这是你的小阿哥吗?长得歪眉斜眼的!小阿妹,看你生的如花似玉,我就让你占些便宜吧!只要你叫我十声好阿哥,我就饶了他!”
“叫你妈个头!”林晚荣听得火大,手上顺势加劲,啪的脆响,那黑苗惨叫一声,手骨已被折断。他这一动手,气势吓人,其余几个黑苗看的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今天是看在依莲的面子上,饶你们一条狗命!”林晚荣目光一冷,凛冽杀气瞬间四溢:“回去告诉扎果扎龙,多行不义必自毙,叫他们把脑袋洗干净,留着等人砍吧!滚!”
他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威严,双手沾了不知多少的鲜血,平时笑嘻嘻的不觉得,一旦发起怒来,却是神鬼都惧他。几个黑苗被他一通怒吼,顿时浑身战栗,低着头狼狈而逃。
好好一个山清水秀的叙州,就是被这些人弄得乌烟瘴气,不把这儿给整治妥当,我就把林字倒过来写!他是气的狠了,老脸黑如炭墨,捏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大气一口接着一口的喘。
良久才回过神来,正觉依莲怎么安静了,抬头只见少女目光呆呆,轻望住他,似是痴了一般。
“怎么了?”他笑着伸出手去,在依莲面前晃了晃:“盯住我做什么?”
“阿林哥,你刚才的样子——”依莲轻轻道。
“是吗?”他摸摸脸颊,不好意思的干笑:“其实我一直觉得,我生气的时候比笑的时候还要帅一点,没想到今天帅过头了,吓着你了!”
“不是的,”依莲微微摇头,小声道:“我喜欢看你的样子,你笑的时候像坏人,生气的时候像好人。”
林晚荣愣了愣,忽然捧腹大笑,这丫头的总结真是绝了!
“我说的不对吗?”少女急忙道。
“对,对极了!”他点点头:“没有比这更深刻的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我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可是我知道啊!”依莲脉脉望着他,眼神扑哧扑哧疾闪,脸上忽然如染了胭脂般晕红,捂住嘴唇轻笑:“刚才那个黑苗的咪多,说你长得歪眉斜眼的,嘻嘻!”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嘛!他自嘲的笑了声,还未说话,忽听前面鞭炮巨响,浓浓的硝烟中,安碧如手执一把绑住红绸的铁锨,在那高树的花杆旁边,种下一棵碧绿的小树。寒侬长老、聂大人、扎果站在她身后,齐齐鼓掌,顿时笙鼓齐鸣,所有的苗家人欢声起舞,嬉笑开颜。
“圣姑种花树了!花山节开始了!”依莲兴奋的跳了起来:“阿林哥,我们走!”
林晚荣还没弄明白要干什么,就已被少女拉入了兴奋的人群中。苗家男女老少手拉着手,团团围住那花杆花树,载歌载舞,庆祝这丰收的节日。
他迷迷糊糊拉住依莲的小手,在人群中结成了一个圆,耳边是少女欢快的笑声,四周闪动的都是兴奋的笑脸,此情此景,直叫他也以为,自己成了个苗家人。
“嗒嗒”,山谷中忽然传来阵阵清脆的马蹄声,远远的,二三十匹高大的骏马如飞般奔来,苗家人顿时欢呼出声,数不清的小伙子从人群中冲了出去。
“打马骝开始了!”依莲急忙拍手:“阿林哥,快去,快去!”
打马骝是干什么?他急得一瞪眼,依莲嘻嘻道:“打马骝都不明白吗?这是为了检验咪多们勇气,只要你抢到其中一匹骏马,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从前面的火圈中穿过去,就会有咪猜看上你,来找你对歌了,嘻嘻。”
她玉手一指,只见离着那奔涌的骏马二里开外,早已竖起了一个个火圈,直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