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白还是上男科医院了。
这几天,万敏强行让他休假,恍恍惚惚地在公司也有碍瞻观。
家里充斥对他的奚落,完全呆不下去,他也不敢让家人知道这事,他们的奚落、讥嘲将更如刀。
——家里刚出事时,母亲、姐姐还怀着只愿他能嫁得好过得好就行的心思,随着颓势不可收拾,想拿他在万敏那换点好处没捞着,他还不如突然杀出的林诗月有价值,林诗月婚礼后,林妈妈把他爸的汽车,拨给林诗月爸爸开。
他还是早早起床,戴着面纱假装紧紧张张出门上班,没地可方可去,只能溜到图书馆,在阅览室找个小角落,面前竖起本琴谱,瘪着嘴发呆。
跟着家长来借书、看书的宝宝,童言童语、睁着乌溜大眼睛,太可爱了;戴着面纱的爸爸们,牵着宝宝的小手手、学着宝宝说叠音词,看向宝宝的眸眼,充满溺爱和幸福……
多美好……
可他,再也没能拥有这些了?!
……
第四天,他开始怕看到宝宝、甚至畏光,晚上环抱自己整宿缩坐床角,无泪嗷呜一阵,怔茫茫望着黑茫茫窗外,再无泪气声呜呜,原来人伤心、难受、无助到极点,竟哭不出来!
连手机短信震动都吓他一跳。
不过是工资到账知会短信,他登陆银行APP,点击一键转款,全转给母亲。
林诗月发来短息,邀请他到北都半岛玩,【来坐摩天轮啊!北都半岛的夜景好美。】
他没回复。
这天早上临出门,他才得知,司机被调去给林诗月爸爸开车了,老管家难堪的搓手,“三少爷,这个,地铁……”
他拢了拢大衣,走出家门,身后传来老管家善意的提醒,“三少爷,先在大厅办卡,或先下个小程序……”
瞧?他多没用,不只不孕,连坐个地铁都不会。
在街上漫无目的溜哒,回过神来,发现公立男幼医院就在马路对面。
他不死心。
他知道。
他喜欢阿万,他想嫁给她。
那天晚上,她并没马上放弃他。
再讨厌看男科,也得求医问诊,只要有一丝机会,药多苦,哪怕做手术……
他买了个口罩戴上,戴着面纱,穿过马路,走进熙熙攘攘、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医院。
呼啦啦,整个大厅人满为患,取药、挂号、结算窗口都排着长龙,他像站在【米】字街口般迷茫,最后走向人龙最长的男科大厅挂号窗口……
周遭不时响起急嘈嘈的脚步声、悲伤的呜咽声。
呜咽得这么悲伤,肯定是被医生判了【死刑】,他想,心猛地绞颤。
男科大厅过道,靠墙条凳上坐着一溜儿候诊的男患者;隔着电梯间的另一边儿科过道,坐着一溜抱着患儿疲累的男人,鲜少见到女人,妈妈们在上班,辛苦赚钱!
小少爷紧张地站在大厅门口,全身轻抖,手脚冰凉;大厅门口几个诊桌后不时传来更加冰凉的器具搅动声,让他一阵阵哆嗦。
身后两个年近而立、神色憔悴、发黄的男患者,交头接耳彼此的心酸:四处寻医、喝了多少药,几年了,肚子还是没动静,被所有亲戚看不起,妻主不愿意同房了,家里其它小夫已生了俩,承担所有家务,丈母娘还是一直甩脸色,窜誜女儿离婚……
他悲伤地看着他们,这就是几年后的他吗?大概表情太明显,他们问他:“你也不孕吗?”
他本能的摇头、剧烈摇头。
两人一付你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事实的表情,“瞧,这不只是病,还是种罪。不能下蛋的卑男,不只没用,连生病都不敢承认。”
他转过头。
男科大厅,二十几张诊桌,诊桌后是由布幔围起的独立检查区;可这层隔绝布幔几乎形同虚设,从大门望过去,能看到医生、护士不时撩起布帘进进出出,有的甚至还让下一个患者提前进去准备,诊床上挺着鸡儿的患者,隐私无所遁形:
那边布幔里,医生戴着胶手套,拎起患者阴茎、按压患者下腹、揉弄患者乳胸检查……
另一边,检查棒深深插进患者马眼尿道,患者发出一声尖叫!——林诗白又一阵哆嗦。
这边,患者掀起衣服下摆,露出丑陋又珍贵的小孕囊……
靠门的诊桌,坐诊的是个老医生,噪门颇大,于是过道一溜儿候诊的,几乎都知道了:患者因病,无法继续承担孕、产,需做流产手术,患者很年轻,抹着泪哀求,“能不能留下宝宝?”
老医生冷嗤:“哭什么?之前怎么不做好检查?!想以孕争宠吧?养好身体再说了。”
害羞的少年患者又恳求:“能不能把布帘合上,别让人瞧见?”
“做爱时怎么就不怕丑、不怕羞了?这里就这样,想环境好,讲究私密,挂顶楼专家号。脱了裤子,躺上去!”年轻小孕父怏怏掀起布帘,护士推着小车掀开布幔,小孕父光溜溜的下身还是一览无余了,林诗白主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