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原计划,北方军校演讲落幕,结束巡回拜票,和朋友们在房车上开个纪念趴,然后包机回北都,准备最后一次电视辩论。
和陈菁筹备许久,万敏一来就揽着陈瑾的肩,“和菁大家姐、前部长大人商议,我和安安在这举行婚礼。这里是我个人赚第一桶金发家旺地,也纪念你初次竞选拜票最后一站。”
婚礼古、今仪规交杂,万家给小新郎准备了高端定制凤冠霞帔、小礼服、透明红纱盖头、金线刺绣喜袍、红鞋,万敏手指划拉着平板,给陈瑾看一应筹备、流程,两家嫁状、彩礼都相当慷慨,陈菁出钱出力,万明一掷几付绿得晃瞎钛合金眼巴掌长碧透玉如意。
婚礼前,陈安安回母亲这边,他盼这天很久了!原以为他会极兴奋、开心,临头心里却是汹涌而至的紧张和无限伤感。
他像抑郁上身似,坐着坐着便瘪起嘴、抬起手背抹泪,“妈妈,三姐……”他蹲在她们面前、脑袋搭拉在她们膝盖上哭。
经此仪式后,他将是陈家泼出去的水,回家过夜得经妻主同意!陈家再也不是他的家!家里虽富有,可他的房间还是很有可能会被蒋琳征用为宝宝游乐房……
可这个家,他住了十八年!
虽然他这小段时间实际已和万敏同居,也去过北都半岛无数次,嫁过去当正夫!他突然莫名恐慌,四处无真正归属他的地方?!
从此,他将是万陈安安,为万家生女育男,以万家为重!他知道,他会像爸爸那样,心里只有妻主、娃娃,再想母亲、姐姐,也得放在心里,人们说,这才是个好男人!
他哭得两眼红肿,家里人都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陈星应急给他找了心理医生,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哭。
生就富贵命、比其它卑男宠爱加身的他突然深深觉着,男人的命太苦了,就凭这该死的“嫁出去的男人、泼出去的水”的论调!把男人绑在两边不着的苦难十字架上!
“妈妈,你会想我吗?呜呜、妈妈,我会很想你……”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正叹气,撇开他出去夜跑,想又如何,他若是女的就好了。
“你再发疯,让万敏知道,这婚事泡汤,看你作吧。”父亲田士吓唬他,真是,嫁给首富女儿还作!
奶白甜少年终于抽噎着渐安静下来。
迎亲那天凌晨,陈星亲自给他化淡妆,免得被红礼服衬得小脸苍白无神。
他底子极好,皮肤又白,扫了扫眉毛、鼻梁高光,抹了点口红,颧侧重色阴影将还有点奶圆的脸拉出立体感,唇红眉秀,整个人俊美不可方物!
透过红茫茫透明盖头,他看着镜子里着凤冠霞帔透明红盖头陌生的自己。
“安安,你很俊美,知道?!你是全联邦最让人艳羡的新郎!”见他浑噩糊涂,陈星鼓励他,“稳稳的!去掌握万家后院!”
他没来由的想起了林诗月,北都半岛的冷宫。
借最后向母父、家姐行礼他再次放声大哭,“妈妈!嗷嗷呜!大姐嗷呜!三姐嗷呜!”他脆趴在地、哭得肩背剧烈耸颤……
迎亲环节,令大喜婚礼十足十像个剥离仪式!妈妈再也和他不亲了!奶白甜少年嚎啕!妈妈……
——这时哭得越大声,陈家和万家越有面子。一方在众人前自豪养了个孝儿,一方则欢喜纳了个忠厚孝顺夫婿,万家、陈家大撒红包,围观者笑成一朵花!
接着,他孤独坐着婚车,绕过插着喜旗、挂着红灯笼的主干道,前往大酒店,由喜公牵引走过长廊、进入喜厅,向妻主、岳母家主行进门大礼!周遭弥漫着红烛、喜糖、香水、鞭炮味,和重重的凤冠一起箍、呛得他头疼。
透明红盖头外、眼前一切,像前程般茫茫、不清不确,他瘪嘴,又想哭了。
依古制,这个环节,夫家人哪怕是皇帝,也不得在场!他茫然无措被喜公牵着拜天地、拜财神爷,奉茶拜万明,拿红包,万家远亲、小辈们唧喳着透明红盖头里的新郎长得真好看,是唯一能逗他开心、令他心安的声响!
他是名媒进门正夫,兼两家关系好,不像万十一、万十二父母只能目送儿子上婚车、完全没资格出席婚宴。
换上粉色缀红宝石小礼服、同款面纱,转至大宴会厅门口,父亲田士一身正装长衫,在红毯前等他,牵着他的手,走过长长红毯,一路祝福、赞叹声不断,将他的手交至万敏手里。
万敏将大鸽子蛋钻戒套进他无名指,亲吻他发烫绯红的耳廓,“万安安。”
“妻主。”他小声回,声音和身体都颤得不像话。
……
万敏牵新郎过来给岳母、大家姐陈菁、陈瑾、陈星敬酒,给足陈家面子!
借着喝多,陈正抓着万明的手,“他犯错,尽管告诉我,看我不揍他!”十月怀胎、养大,把他像泼水般嫁出去,陈正也属实不舍。
万明笑笑,“揍我女婿,我可不答应!”
尽管婚宴只宴请部分朋友、合作伙伴,北都那边的待蜜月游回来再补,八个大厅依然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