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震带着温春宜来到了院内的一处靶场。
踏进靶场的那一刻,温春宜恨不得当场咬断舌头,或者自断经脉。
原来他说的“玩枪”是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玩枪。
她这个满脑子搞黄色的,竟然想到别的层面上去了。
这个室内练枪场不大,约莫百来个平方,只有五六个枪道。
蒋震对这里倒是很熟悉,径自走到最中间的一处台前,拿起卓上的一把枪把玩起来。
温春宜磨蹭着没进去,站在靶场门口不肯动弹,蒋震回过头,见她杵在门口,便问:“你不玩?”
“我不会玩枪……”温春宜一脸便秘样。
但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有些不对劲呢?
蒋震挑眉:“过来,我教你。”
温春宜不情不愿地走到蒋震的身边,蒋震递过来一柄黑色的手枪:“贝雷塔87,5.6mm半自动手枪,后座力小,你试试。”
温春宜接过,枪看着挺小,但掂在手里头还是沉甸甸的。
蒋震问:“之前没有摸过枪?”
温春宜摇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东西。”
蒋震似乎是勾唇笑了下,只是不明显:“你可不是寻常人。盛钦居然没教过你用枪,盛钦可是当年连队满靶记录的保持者,到现在还没有能破纪录的人。”
他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提及盛钦,温春宜的脸色登时有些僵硬,把枪放在台子上,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蒋震脸上的笑容这次明显了许多,伸出手,讲温春宜的头发带到耳后:“你现在气性怎么这么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温春宜偏过头去,躲开他的触碰:“上回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瞒着你试图接近你是我不对在先,但我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对你不利的事情……你犯不上用盛钦来刺挠我……男女之间上床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她一连串话说完,连珠炮似的,蒋震等她说完,脸上笑意愈发明显。
原本总是不苟言笑看着就叫人望而生畏的脸,此刻看上去多了几分难得的生动来。
温春宜见他这副幸灾乐祸的笑脸就气不打一处来:“笑个屁啊。”
“好,算我不对,”蒋震见好就收,敛了笑容,“但你和盛家的关系,并不是我的困扰。”
温春宜抬头看向他。
他看着温春宜明显不信的怀疑神色,说:“我和盛钦虽为同僚,但这么些年一直政见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总归是少不了的。可说到底也不至于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样。先头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没有拆穿,并非因为我想要利用你达成什么目的,只是觉得我和盛钦之间的事情,说到底都是男人的事情,同你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干系。因而我便也只是由着你去了……”
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语气温柔坚定,见温春宜还是绷着个脸,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儿一样,笑了下:“但我真不知道你会为了这个事情气这么久。你不也瞒我了吗?怎么就不准百姓点灯了呢?”
温春宜其实并不指望蒋震会跟自己解释什么。
有些东西她看得明白,也懂得她和这些人的关系,说到底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做爱的时候快乐,下了床就各自保持理智。
有些事情,还是装糊涂一些比较好。
她不否认自己是对蒋震有过一点儿炮友以外的幻想,但这种幻想很快就被盛钦撕碎了。
她意识到自己试图在这两个人之间寻求庇佑,在夹缝中求得一丝生机的想法实在是幼稚得可笑。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蒋震会和自己说这些。
他口口声声喊自己是“小女孩儿”,跟安抚一个耍脾气的女朋友一般耐心解释,温春宜心里头反而愈发堵得厉害。
她几乎是有些恼羞成怒地说:“看到我和盛钦那样,你也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过?”
蒋震的脸色微微一变。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温春宜得逞地笑起来,语气近乎刻薄:“你看,你并没有你讲的那么坦荡。没有人能做到真的坦荡。你从一开始看到我就将我当成是人尽可夫的荡妇。你就继续保持这种想法比较好,没必要跟我说这么多,犯不着,知道吧?”
固执起来的温春宜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虽然生动许多,但是是真的不可爱。
“那不是你能选择的。”蒋震说。
说不受触动是假的。
说不动心也是假的。
如果对蒋震自始至终只是保持一个炮友的态度,那温春宜不会像现在这样恼羞成怒。
但她越是因此受情绪波动,就越是被动。
温春宜沉默片刻,躲开蒋震的目光,转过头,看向前方的电子靶,重新拿起被她丢在一边的枪,说:“不是要教我吗?”
蒋震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侧身往后退了一步,站到温春宜的身后,贴紧她的身体,手掌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