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分合的,混乱守序的,平等对立的,但归根结底,它的均衡的。
——《以诺书》
“来者止步。”
高天之上,巨脸压开了云气,凝视着地上一点,喝声道。
那喝声,令大地震裂,露出一深邃洞口。
云气之下,地岩之上,无数的披袍修者,正在低空飞腾。
这些披袍修者,乃冷山教士,专职负责境内的安全巡查。
“「阴影窝」的邃洞,竟打到这里。”
一披袍修者纷道。
“这里的人类的地界,它们来错地方了。”
另一修者,坐在鹰背上,怒声道。
“也不算来错地方,毕竟它们如若改信,这里自有它们一席之地。”
一蝙蝠上,驼背大鼠,尖声道。
余下人类修者,相互对视一眼,却是没有接下这一话茬。
“噗!”
那深邃洞中,突然的喷发出一股股鼠潮,恰如井喷一般。
诸修者,急忙攀升,窜上高空。
“离开这里。”
空中的巨脸,发出闷雷一般的声响,令诸修者回返翡翠宫。
地洞外,鼠潮如毯般铺陈开。
其中,那浓郁的负能,已聚合成大雾,随着鼠潮而荡起。
“鼠父!”
巨脸呼唤一声,道。
在呼唤声下,如黑毯般的群鼠,一下子被震死,血肉横飞。
“古老的巨人!”
邃洞中,一鼠父化身,阔步而出,淡然的同巨脸打着招呼。
“来!
至伟的主,正在那里等你。”
说着,巨人弥陀抬起了身,那一张巨脸也隐没于云层上。
接着,一只擎天大掌,由远及近,从高天上,伸了下来。
鼠父飞腾而上,施施然落在掌中。
这一手掌,指骨分明,根根如山柱,轻轻一动,便搅风云。
手掌在抬升,一直升至「黑暗塔」前。
这塔上,只见云气交织,成一云台。
而在这云台上,有一古拙建筑,红墙而青瓦,屋沿边,更有翘角。
建筑前,一炉置放,升起寥寥烟气。
在左近处,一根怪松矗立,松下端坐一圣者,人首而鹿身。
见这情景,鼠父不由放慢脚步。
不知为何,在这里,祂有种宁静感受,好似身处自然中。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树一圣,无不充斥着一股圆融味道。
“哼!”
鼠父低哼一声,强行从眼前的情景抽离。
“马修。”
祂看了一眼松下的鹿者,神色颇为复杂,有惧怕,也有钦佩。
“这种建筑,绝非此世之有。”
鼠父开口道。
“这叫作‘观’,一种隐世修行的居所。”
松下,马修轻语道。
这一座道观,一砖一瓦具为他亲造的,代表着他的本根。
如今,他也不怕透露自身的来历了。
“倒和苦修者的圣所类同。”
鼠父道。
鼠父倒是没深究这一古拙建筑的来源,这本就毫无意义。
“你来这里,可是为了第二次赌约?!”
“你知道了。”
鼠父一愣,接着露出一副自得神情,道:“月女已是第一继承者。”
鼠父上前,绕炉而行,边走边讲述祂在这段时日中的作为。
祂如何诱导月女,如何策反宗室,如何启用大迷宫,又如何联合独立党社。
一切的一切,皆在祂的计划中。
马修不住的点头,好似真被其讲述所吸引。
“我有一问。”
待鼠父讲述完,马修说道。
“你说。”
鼠父坐在炉下,肃然道。
“这计划,旨在引发月王猜忌之心,从而灭除原第一继承者。
那么,你如何想出这计划的?”
“这…”
鼠父面色犯难,沉默片刻,便道:“罢了,我也不瞒骗你。
初始时,我本要咒杀月王诸子,以嫁祸于原第一继承者。
后来接触月女,在她那里,清楚了「传承」之秘,便生出这计。
现在想来,这计策是受她引导,才得出的。”
鼠父的情绪,一时有些起伏,或因被一凡物所耍弄利用的缘故。
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祂看向马修,重新振奋,“不管如何,第二局,终是我胜了。”
“是你胜了。”
马修点头,道。
得了马修亲口承认,鼠父更增三分喜意,忍不住大笑出声。
大笑之后,仿佛胸中郁结尽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