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潇潇已经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就算想起来也绝对会以杨挽为重。
毕竟她的时间只剩下这么点了, 而自己身为她的夫君, 要是这时候我还满脑子想着风花雪月, 那简直不是人。
“谢谢殿下。”杨挽笑弯了眼, 即使比寻常女子要来的清瘦,可依然不减她身上温婉卓越的气质。
牧玄烨被看的有些难为情,总之就是不敢正面瞧她, 摆摆手笑:“没什么谢不谢,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怕再呆下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匆匆留下一句“我想想明天带你怎么玩”就先溜出了门。
牧玄烨出去的时候还顺手拽走了大夫, 他还要再和大夫商量商量。
可是临走前,杨挽的面容依旧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怎么都挥散不开。
如果说项潇潇是甜美可爱又大大咧咧的女子,自己能够放下一切芥蒂和她打闹成一片, 不用在乎身份的拘束。
那么杨挽就是夜里投映在湖面上的圆月, 无论你是否在湖面上荡起涟漪,她都静静地存在着,脆弱, 但也坚强, 永远不会被击垮。
和她相处的时候,虽然可能不会毫无顾忌地相处, 但也绝对不会浑身紧绷。
在她面前, 牧玄烨也不会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 而是更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成熟有担当的人,为她撑起一片天。
若非当年恩师变故,以杨挽的蕙质兰心,应该也能够嫁到一位如意郎君,恩恩爱爱地度过一生,而不是被病痛折磨的如此憔悴。
唉。
牧玄烨重重叹气,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紧甩到脑后。
“大夫,接下来我要注意什么吗?”出门后,牧玄烨赶紧问道。
大夫的心情也并不美妙,不过对于牧玄烨,他还是很敬重的。
“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她开心,珍惜最后这段时间。”
“哦,还有,王妃殿下还是要循序渐进,这几天她的体质依然会稍弱一些,之后再视情况出门。”
牧玄烨点头:“我记下了。”
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里,周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一个人坐在床上默默想着:
“我该怎么样才能让她高兴起来呢……”
————
溪阡阁。
“小翠你过来。”已经慢慢下床学着走动的杨挽一眼就注意到了往外跑的小翠。
这丫头也太不会撒谎骗人了,
平日里就她往自己身边跑的最勤,偏偏这个时候一个人闷头往外跑,杨挽又怎么发现不了她的反常?
“小姐……”小翠背过身,闷着声音求饶,“我……我要如厕。”
“过来。”杨挽不容置疑地说道,声音已经压了下去,听起来就格外严肃。
小翠缩了缩脖子,她宁愿小姐骂自己一顿。
可她心里也清楚,小姐从来不会责骂自己,但这才最要命。
她都已经能想象到小姐默默垂泪的样子,心都要揪紧了,这怎么能抵挡得住小姐眼泪攻击?
小翠一步一步往她身边挪,恨不得时间再久一点,这样伤口就能愈合,不至于鲜血淋漓。
然而再怎么磨蹭,也终究只有几步远的路。
更别说“回光返照”后的杨挽可以径直走到她身前。
“把手拿下来。”
“哦。”
小翠又是拖拖拉拉地才把手帕移开,露出了豁大的伤口。
“磕头磕的?”
“嗯。”
小翠根本不敢抬头,光听着小姐严厉的声音,她的腿就止不住的打软。
然而半晌,她都没有再听到小姐传来的动静。
“小姐?”她抬头。
“傻孩子……”杨挽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脆弱的要哭出声来,只是眼神一样心疼。
“你不磕头,王爷一样也会来啊。”
“我这不是想着能快一点是一点吗?”小翠憨笑着挠头。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头发还能牵扯到额头上的痛,手这么轻轻碰了几下,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杨挽看的又气又笑,命令她好好养伤,要不然之后就别跟着自己到处跑。
“那可不行!”小翠急忙喊道,“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说完这句话后,她还怕杨挽不相信,立马掏出了刚才找大夫讨来的药:“小姐你放心,我天天搽,绝对好的快!”
“是吗?”杨挽故意逗她,摇摇头表示不信。
“真的真的,我绝对一次都不会落下,保证不会像之前那样放着伤口让它自己好了!”小翠发誓。
“哦,原来那次你半夜起身摔了一跤,骗我说天天都在涂药,原来也没涂啊?”
居然还被自己套出了一段尘封的谎话。
眼见着发誓没成功还扯出了之前的事,小翠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呸呸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