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辽想要单独呆会,李敬自然尊重。
事情虽才刚有头绪,但陆绮妃的死因已弄明白。
这一个真相,江辽等了二十六年。
人心情复杂需要静静,可以理解。
与江辽道别。
李敬缓步走出公墓,而后脚下微顿。
不远处停车场。
包括江旖旎在内,在江辽口中“有其他事情要忙”的七个小辈一个不差,驻足在自己来时的座驾旁,沉默守候。
入目这七道身影,李敬暗叹。
江家这一家子对陆绮妃的怀念,母庸置疑。
包括江旖旎在内的七个小辈,也都是明白人。
从江辽带李敬进入那一间别院开始,他们便已意识到自家老父亲突然找他过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追朔那被尘封的真相。
李敬被带来了公墓。
七个小辈显然也有意识到自家老父亲要做什么。
如若不然。
他们不会那么默契,上完香便选择离开。
当子女的,肯定不会愿意已沉眠多年的生母遭到惊扰。
江辽为陆绮妃尸身做下了那么多布置,定然是出种种考量,不愿放过哪怕一个可能性。
可到小辈这里,他们不一定这么想。
逝者为大,入土为安。
这是多数人会有的想法。
但作为子女,他们不得不尊重至今仍还放不下的老父亲。
回避,是给老父亲开口的空间。
李敬独自从公墓里出来,第一时间引起了江旖旎等人的注意。
其余六人没动,江旖旎走了过来。
“我爸呢?”
“在里面,他说想一个人静会。”
李敬回应。
“嗯。”
江旖旎应了声,扭头看看立足在原地没动的六个哥哥姐姐,轻咬着红唇回首。
“母亲的棺木,应该没有被打开?”
李敬闻言微愣。
江旖旎不提,他还真没有过相关考量虑。
假如自己凭天眼术没能窥视到异样,江辽是会就此收手还是……
此刻江旖旎的言语明确告诉了他,江辽会怎么做。
这,说实话有点偏激了。
不过也是。
为了追寻真相,江辽不惜让他一个仅是初次见面勉强有点办桉能力的人惊扰沉眠已有二十六年的亡妻,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暗暗摇头,李敬道。
“安心,我只是凭天眼窥视了一番,期间伯父是有点失态,不过并未有过激的举动。”
得以回应,江旖旎无声点头之余,直勾勾看过来。
“所以,你是有发现了?”
伴随着她平静的话音,各自座驾旁的江家六兄妹视线齐齐聚焦了过来。
迎上众人注目,又有身前江旖旎目不转睛,李敬倍感压力的同时,给予肯定的回应道。
“是有一点发现,伯母体内存在着一种名为刻蚀术的苗疆巫术,这是导致其根基崩坏的元凶。”
“刻蚀术?”
江旖旎眯眼,周身气场渐冷。
江旖旎到底是作为一方管理局局长的人。
即便她至今仍还只是五境,动了真怒气场吓人得很。
再看不远处。
江家六兄妹个个神色冰冷,一片肃杀。
显然。
作为国都“本地人”,又作为七大家中的人他们很清楚刻蚀术是什么。
仔细想想也是。
当年陈靖临危受命来到过国都。
为了查桉,七大家年轻一辈被他揍了个遍。
江家,可不就是七大家之一?
除开相对年纪比较小的江旖旎,在场指不定有几个当年是被陈靖揍过的。
本质上,他们跟陈靖也是同辈人没跑。
技不如人,普遍在体系中发展的江家人未必会耿耿于怀。
江家人要那么小心眼,不可能至今屹立不倒。
但自己为什么挨揍,他们总会有关心的不是?
眼瞅着现场气氛不太对,李敬瞅瞅周身透露着危险气息的江旖旎,小声道。
“姑奶奶,你冷静点。”
这迎面一声“姑奶奶”,叫江旖旎嘴角一扯,气场松懈了下来。
意识到自身失态,她轻声开口。
“抱歉。”
李敬闻声摆手示意,道。
“具体,你跟你哥哥姐姐去找伯父了解比较好。我对苗疆巫术一无所知,更别提是刻蚀术。判断是伯父做出,我只是告诉他我看到了什么。”
说着,他继续道。
“目前事情已有一定头绪,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先行告……”
话没一半,江旖旎出声。
“需要我跟你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