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维度

    “38岁。”

    他低头，发现自己并没有身体。

    恍然大悟，原来“应聘”在踏入门口时，就已经开始了。

    “它从一开始小看了我，”

    尼奥下意识发出了一个音节，他其实无法传出声音，可他在“想着”发出音节时，他听见了自己的“心声”。

    尼奥眼前一黑。

    L微笑着，在尼奥的视野前，竖起一根食指。

    “有没有一种可能，对它而言，‘虚幻’与‘真实’，并不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主要是眼前的景色，和“美梦”八竿子打不着，让他把来应聘的初衷给忘得一干二净呢。

    地面，星星点点的余尽，在倾盆暴雨下，成片成片地熄灭。

    尼奥这才想起，他应聘的是“美梦人生体验馆”的业务员职业。

    “它诞生于‘虚拟’，对它而言，虚拟反倒是‘真实’的。”

    青年微笑着放下纸张，这时尼奥才注意到，那张纸是空白的，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尼奥忽然有种“自己被耍了”的错觉。

    青年竖起一根手指：“愤怒？不错，还懂得愤怒。那么，进入第二阶段考核。”

    “世间万物，存在则有意义，有果，则有因。”

    他抬起头，不服气，准备提出意见。

    L显得很高兴，用力搓着手掌，他说出一句令尼奥感觉莫名其妙的话后，青年干咳两声，举起了一张白纸。

    即便是隔着一层墨镜，尼奥似乎能察觉到，墨镜背后，那道眸光的冷漠。

    “只不过，两者之间，相差了一个‘维度’。”

    “三十八岁大龄中年，活在垃圾堆里，单身，未婚，一事无成，碌碌无为。面对路上的‘指示’，你没有任何怀疑，循规蹈矩、麻木执行，呵呵，你，不行。”

    他只剩下一道“视野”，在惊愕中，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世界走向结局。

    青年快速伸出两根手指，戳在尼奥额头上。

    你们公司给出的指示标语我去怀疑，我有毛病吗？

    “尼奥，原来是你……我等你很久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

    “睡吧。”

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令尼奥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尼奥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来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但我后来却发现，也许我一开始的想法是错的。”

    “姓名。”

    “有什么想法？”

    一刹那。

    尼奥感觉到“浑身”冰冷，灵魂发麻，似是有电流从他的灵魂中穿过，击穿了他的世界观。

    暴雨如烟，冲刷大地。

    “年龄。”

    他没有回答L的两个问题。

    尼奥眼前一晃，青年不知何时，跨越长桌，走到自己的面前。

    尼奥点头，正襟危坐。

    他第一反应是：原来他真的会跨过来打人！

    咣。

    “有没有一种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虚幻’与‘真实’。”

    在尼奥沉默中，L出现在尼奥身边。

    世界，在尼奥面前，一点点地步入彻底的黑暗。

    “老了。”

    “？”

    暴雨落下，汇聚成道道浑浊洪流，在满是沟壑与坑洼的地面，汇聚成新的“湖泊”与“河流”。

    在失去意识前。

    尼奥有些懵，他入门时观察了一会，桌上明明是没有纸的。

    “在众多幻光居民中，你是极少数，在没有任何‘外因影响’下，有‘觉醒’趋势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上你吗。”

    青年低头，俯瞰世界。

    “我一开始以为，‘觉醒’对它而言，是一种不可掌控的因素。”

    与尼奥不同，L穿着一袭洁白无垢的酷炫风衣，背负双手，脸上戴着墨镜，潇洒而从容。

    “按照惯例，现在问几个…小问题。”

    “尼奥。”

    ……

    L话音一转，又道：“如果我又告诉你，这，不是一场梦呢？”

    等会。

    L笑着说道：“如果我说，这是一场噩梦呢？”

    不等尼奥回答。

    “但其实，或许是因为我和某位逼格太高的存在接触多了，总觉得这些家伙，不过如此。”

    尼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荒芜与绝望。

    “啊……”

    唰。

    尼奥低下头。

    其实，这两个问题，是同一个问题：你认为眼前的景色，是梦，或是真实。

    “嘘。”

    “祝你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可这些河流与湖泊，不再是清澈与美好，里面混杂着金属残渣、焦土，翻涌不息，看起来就像是污秽的焦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