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读书人们兴奋了,这可是蟒袍啊。
这是何等荣誉!
但是,看不出门道的聪明人已经开始按照摇头了,并把自己准备的贺礼也悄悄的收了起来,然后,借故离开了。
沉鲤呆站在原地,心里恨意滔天,差点都要把他养气的功夫给破功了。
钟化民感受到沉鲤身上微妙的变化,他心里也叹息一声,然后对着沉鲤客气了一句就告辞了。
等到钟化民走了之后,圣旨的内容就像是插了翅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师。
很多人听到这份圣旨内容之后,有的人惊喜,有的人错愕,有的人怒气冲冠,大骂内阁奸臣当道,阻碍了清流入阁。
在内阁里的申时行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声喷嚏让王锡爵和王家屏都关心的问候了一句:“元辅怎么了?”
申时行紧了一下领子,然后说道:“兴许是这些天降温的厉害,有些着凉了。不碍事的。”
王家屏立刻再次关心说道:“元辅身体至关重要,朝廷的运转都离不开元辅掌舵的。若是真的不适,元辅也可以休息几天的。正好这时候仲化也要入阁,他也能帮衬着点元辅。”
仲化是沉鲤的字。
王家屏一句话就把申时行和王锡爵同时得罪了。
什么叫仲化要入阁就可以帮衬元辅了?难道王锡爵的次辅掺水了吗?
申时行看着王家屏,他目光平澹的看着王家屏,然后突然一笑,“本阁是不是老了?”
这一笑可把王家屏吓了一跳,王家屏连忙回道:“元辅这是哪里话?元辅若是老了,我等岂不是也都老了。”
王家屏王锡爵和申时行他们三个人的岁数相差不大,都在几岁之间。反而那位被王家屏说要入阁的沉鲤却是年岁最大的。
申时行故作叹息说道:“我们是都老了。如不过赖皇上皇太子鸿恩,我们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还在内阁里呆着呢。沉归德大了本阁五岁,本阁真担心他撑不住内阁里繁忙的政务啊。”
说罢,申时行还假意的咳嗽了两声,整个场面好不尴尬。
王锡爵看着申时行,难得说上一句好话,“元辅能够执掌中枢十数年这都是因为元辅为人老成持重,素有谋国之断,不像我等除了痴长了年岁,别的没长进。”
尤其是说到长进的时候,王锡爵还特意的看了王家屏一眼,王家屏真的是尴尬到了极致。
奈何,这时候王家屏心里还有盼头,他还心心念念着沉鲤入阁,等到沉鲤入阁之后,他就不是那个垫底的阁老了,到时候联合着沉鲤,他也能在内阁会议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所以,此刻王家屏也权当是没看到没听到王锡爵的话和眼神。
也就在这个时候,中书舍人周秉中进来了。
周秉中进了内阁之后,先对着申时行行了一礼,然后又问了其他两位阁老好后。
他说道:“元辅,出大事了!”
申时行看着神色激动的周秉中,他皱眉道:“慌什么慌?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天塌了吗?”
周秉中连忙告罪,然后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下官刚刚接到京郊驿馆的消息,有人说钟廉政在京郊驿馆的宣旨中,并未提及沉大人入阁之事。”
“什么?”
王家屏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周秉中,他的眼神彷佛就是在质疑周秉中在妖言惑众!
“沉归德没有入阁?”
王锡爵在后面有确认式的问了一句。
这时候,周秉中又转身对着王锡爵说道:“回次辅,据传回来的消息说沉大人并未入阁。”
王锡爵心情登时就激动起来,他直接说道:“再去确认。”
周秉中匆匆的又离开了内阁。
这时候申时行说话了,申时行此刻真的是神清气爽。
“归德兄好福气啊,没有入阁就被皇上和殿下赐了蟒袍,以后若再入阁,想必就是首辅了。本阁要恭喜他。”
申时行这话,真是的气死人不偿命。
王家屏此刻脸上的笑容都是强挤出来的,他说道:“元辅抬举沉归德了。沉归德都快七十的人,怎么可能会取代元辅呢。”
这时候,沉鲤在王家屏的嘴里一下子就从“仲化”变成了“沉归德”,可见这人的翻脸速度是真的快啊,快到了让人目不暇接的地步。
申时行看着王家屏,他说道:“好了,不聊这些闲话了。到底谁能入阁?这些都是皇上和殿下才能考虑的事情,不是凡人可以置喙了。我们内阁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