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邱心禹也没空继续处理乱七八糟的私事,因为忙碌的工作旺季开始了。大大小小的会议、展览会等的材料需要她了解后仔细准备,一些需要口译陪同的项目还需要她进一步了解那些企业家等的个人信息。
这一天晚上,她在出差了五天后回到家,精神和身体皆处在疲劳的状态。刚脱了高跟鞋,突然闻到一阵浓郁的饭菜的香味,便跟随着味道进了厨房。只见台子上摆了用保鲜膜包着的三菜一汤,以及一张黄色的便签:“给你留的饭:) 不饿的话放进冰箱就好,谢谢。”
邱心禹一动不动地站着,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热流升上心头。他居然记住了她回来的时间,还特意考虑到她的情况——事实上,她确实没来得及吃饭。她摸了摸盘子,发现还热,于是立刻过去敲了敲成凛的房门。无人响应,拖鞋原来也在玄关,她便给他发消息:“谢谢你为我留的饭︿ ︿!”
直到她享用完晚餐,对方却仍未回复。邱心禹回想了一下,今天是成凛会去孤儿院帮忙的日子。可是他回来做了饭,为什么又离开了呢?于是她又发了个消息问对方的去向。这次,成凛回应了:“到家了?辛苦了:) 我在和同事吃饭,晚点见。”
邱心禹抓着手机,反复读了几遍。原来这是特意为她做的饭?她又望向四周,发现所有地方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她走之前不小心洒在桌布上的果汁污渍都消失了。
室友真的好棒,她暗叹。好在她为他带了点礼物,要不然还真是过意不去。
邱心禹吃饱喝足,把碗筷洗干净后便去整理箱子,慢悠悠地等成凛回来。
与此同时,成凛刚刚抵达市中心的一家高档西餐厅。服务生迅速打量男人一眼——虽然俊美挺拔,可西服套装码数偏小且款式较旧,皮鞋表面也有几处遮掩不住的磨损——然后礼貌地询问是否预订了座位。成凛摇头,只报了个包间号码,并提到自己是来接女朋友的。服务生让他稍等片刻,大概去确认了身份,几分钟后重新返回,带领他走向包间。
门一开,烟酒的臭味蜂拥而出,将一身清冷寒露的男人拉入丑陋的俗世。在瞬间陷入安静的包间中,他迅速在几人中锁定了年轻女人,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我刚在附近结束一个饭局,顺路接一下柳曾。我不太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
柳曾暗中松了口气,嘴上却不满地说:“亲爱的,你来的有点早呢,”她扭头,对几位老总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成……”“我叫王成。”
柳曾微微一愣,不明白此举的含义,却反应很快地接了下去:“哎呀不小心就把小名脱口而出了,别怪我。”她边笑边拿手提包,在几个中年男人的注视中起身,快速朝成凛挪动:“真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赞助方案的电子版我之后会发给您们的秘书,若有其他疑问随时可以联系我。”
“柳小姐。”
年轻女人在距离成凛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缓缓转身看向说话的男人。他戴着一副无框眼睛,样貌儒雅,嘴边的笑意没多少温度:“我希望你回去以后能够再考虑一下,采纳我这边提议的方案。若因小失大就不好了,孩子们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你说对吗。”
言讫,他又转向成凛,蓦地发问:“王……成先生,是吗?”
成凛拉过柳曾的手腕,无法向她遮掩自己手掌的冰冷和颤抖,却能对提问者摆出气定神闲的姿态,颔首道:“不好意思,敢问您是……?”
眼镜男并不回答,又重复嘀咕了几声“王成”,突然发笑。周围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上道的便和他一起笑了起来。正当成凛想带着柳曾离开时,男人在他们背后满含笑意地说:“好久没见你爸妈了。下次去探监,记得替我问声好,啊,明珣。”
柳曾感觉自己的呼吸与成凛同时间滞住。她是因为骤然被他加大力度攥紧手腕,成凛又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成凛礼貌地微笑,单手打开了包间门,“我带她先走一步,见谅。”
他颤得更厉害了,她心忖。可这得来不易的肢体接触令她无比享受,轻松冲洗掉她在饭局上受到的所谓委屈和不平。直到出了餐厅之后,手的主人才反应过来,充满歉意地松开桎梏,并未察觉到她恋恋不舍的情绪。
“谢谢你这么晚了还过来帮我解围。”柳曾只好这样说道,并不敢越线。
“应该的,”他一如既往得温和,先前的脆弱惊惧消失殆尽,“你愿意和我说发生了什么吗?”
于是脆弱惊惧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柳曾无意识地皱起眉,踌躇半晌才开口:“孤儿院最大的赞助商跑了,所以佳星又很缺钱了。也许是我的谈判水平不行吧——”
“不要这么说,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唔,谢谢,”她的耳垂微红,轻声续道,“总之大部分企业都拒绝赞助佳星,小部分态度不明确的就需要不断跟进,今晚就是其中一个。那个戴眼镜的叫苏万杰,是在江南那一带发家的巨富,经常举办慈善晚宴。我以为是个什么好家伙,结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