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地点定在曾经属于何其的一间以赌博为主业的,堪称地上小方舟的娱乐城。按照约定,韩宥必须表现出心虚的模样,偷偷地把林桐笙玩牌的部分数据送给钱副会派去接头的人。
就算这份数据是林桐笙亲自收集拷贝的,韩宥在给出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犹豫,牌桌上的事谁都不能打包票,他给了真的不会害她吗?他的这份迟疑,反倒让钱副会找来的牌手对这份数据的真实性坚信不疑,他带着几分贪婪的笑意一把夺过软盘,迅速插入了电脑的主机。
那位牌手本就长得不怎么样,在看到分类明晰的数据后露出的表情竟带了几分猥琐气息,早在林桐笙拷数据时,他就瞥了一眼,这份数据大致分析了林桐笙在靠前的劣势位玩牌的范围,以及靠后的优势位玩牌的范围。
真的没问题吗
就在韩宥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位牌手不怀好意地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真不错,不过以防万一,大哥他们还给你们准备了别的惊喜,放心,不过是牌桌上的惊喜。
韩宥愤恨地咬紧牙关,果然这些人自始至终把自己当作傻瓜玩弄。
他步伐僵硬地走回林桐笙所在的休息室,这里面的摄像头已经被手下拆了,他像是松了全身的气劲一样扑倒在她怀里:他们还想了别的招数针对你,怎么办
不怕,不怕。林桐笙不喜欢摸得一手发蜡,转而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不料却被他抓住了手掌,靠在林桐笙大腿上的韩宥抬起眼睛看向她,伸出了舌头在她的掌心舔了一下,湿热的酥麻一路过电般地传导。
别闹
落在韩宥的高倍滤镜眼里,林桐笙的眼里带着宠溺的无奈。
房间外很快有人叫他们出去准备,当门打开时,林桐笙的脸上瞬间换上了对韩宥爱理不理的表情,尽管知道她是在演戏,韩宥心里仍旧有些许担忧和难过。
这个娱乐城,林桐笙也比较熟悉,不想上方舟时,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的监控室坐班,她在监控室里见识了千篇一律的赌徒,他们或许外貌不同,但是失去理智、陷入绝望的模样却是一样的。她瞥了一眼坐在距离牌桌有一段距离的观众席,坐在上首的代理会长她见过的次数挺多的,似乎是个和蔼的小老头,不过何其告诉过她人不可貌相,她并不是小孩子,对危险的直觉比谁都准;坐在小老头旁边一脸不爽的是尹进,他以前经常针对何其,还多次想要自己搭上政法界人脉,可惜每次都失败;坐在小老头右手边的钱副会,就是企图挑拨韩宥跟王叔关系的人,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讲究兄弟意气,这是她看他第一眼就跟何其说过的,站在钱副会身后靠墙边的手下,在爆炸事件前来过这个娱乐城很多次,颇有些鬼鬼祟祟;在角落里尖嘴猴腮的一位干部,目前看来他的地位在组织里不显,可是林桐笙在监视器里见过许多次,他与好几位干部的手下在包厢里坐在麻将机前出牌逻辑稀烂的模样。
他应该一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出事,才把自己送出国,这一点毋庸置疑。
林桐笙仔细扫视着观众席上的每一个人,忽然间她用想象构建了一个全新的视角,这些被她注意过举止奇怪的人瞬间变成了坐在赌桌前的一个个虚影。牌局开始时,她仍然沉浸在自己构筑的幻境中思考博弈,他们的每一个奇怪的举动被代入牌局,代入她熟悉的领域开始思索推测他们的动机。
她完全沉浸在对爆炸事件的摸排当中,根本没有看清楚跟自己一样坐在赌桌上的人是谁,更不曾听清楚他们设计了什么针对她的规则。
韩宥并不清楚林桐笙脑内的动向,牌桌上除荷官外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人是他给数据时已经见过的牌手,他的表情太过外露,满满的张狂,他用毫不掩饰的眼神上下打量不施粉黛的林桐笙,很快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韩宥别过视线,生怕自己被对方牌手的表情所激,刚打算转身去往观战席就被人叫住了。
韩少,先别走啊,你也要坐上来。
他对自己的牌技有着清晰的认知,瞬间就明白了对方针对己方的布置,他强心安定心神,挤出一丝笑:大家都知道我打牌很差
这可是让双方实力尽可能均衡的办法啊牌桌上的干部显然是被推出来试探的,可明明是棋子却没有棋子的自觉,反倒认为自己是棋手,说的就是桌上干部这样的人,他的脸上带着跟身边牌手一模一样的嚣张,听说对手是洛赛琳,我们无论如何找不到这么厉害的牌手,于是我们决定从二人局变成四人局。所以,韩少,你也得上桌来。
林桐笙看似盯着前方,实际上眼瞳并不聚焦,也没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丝毫不在意对方的部署坐上了赌桌,原本还在思考应对之策的韩宥,也不得不承认大脑的愚钝,跟着坐到她身边。
他不安地看向身边的林桐笙,她的视线似乎并不集中在牌桌上,反倒时不时在观赛区逡巡,她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服务人员很快把两边的筹码兑换上来,在红、黄、蓝、白的筹码摆上桌后,对手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