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加快计划进度,赶紧回到兰岛
何其看着手里的碎瓷片,以及滴滴答答落下的鲜血,背对夕阳,一个人生闷气。
清冷的月光照进了东郊一栋高层公寓的卧室,室内一地的凌乱暴露在惨白的月光下,衬衫、精液、避孕套、内裤、酒液、烟蒂、药瓶
卧室里鼾声如雷,脑满肠肥的男人大字型地瘫在床上,他的阴毛一直蔓延到肚脐眼,他的嘴里散逸出烟酒发酵的恶臭,房间里的气味更是令人呕吐,仿佛服用了春药的猪狗在圈里肆意交配后产生的有如生化炸弹般的异味。
缩在床边一角的女人眼神呆滞地盯着倒在地面上的酒瓶子跟兴奋剂,她的嘴角、脖子、手臂,但凡裸露在外的部分都是暴力虐待后的留下的青紫,她腿间的两个洞已经全然麻痹,连带着她的腿一路到脚趾都失去了知觉。她不到二十岁,父亲是赌徒,母亲是个天真的中产阶级家庭的姑娘,太过相信圣母感化浪子回头这类爱情故事的母亲,用生命诠释了感化坏男人的代价,这份代价甚至还需要她这个女儿继续偿还。她发育得好,十六岁就被迫在声色场所工作,十七岁被人包养,一起工作的姐妹觉得她攀上高枝,交了好运。
脚底像被针刺了一样疼痛,这份痛感很快蔓延上小腿、大腿,腿间的两个部位就像被撕裂成一条般的剧痛。
还没到时间吗?都过去多久了
缩在床脚的女人心里默默数数,终于,她听到了外面防盗门锁孔里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被轻轻打开,又悄悄关上,锁舌扣住锁眼发出咔的声响,入侵者蹑手蹑脚地穿过门廊走到大敞着的卧室里,他举起了手里的枪,消音器的作用下,子弹发射的声音不如她想象的这么害怕。
很快,那管黑峻峻的枪口对准她的脑门。
终于,结束了
赌场产业交到韩宥手上之后,也不知是不是林桐笙的提醒起了作用,王辅佐穿梭于各大赌场进行人事分配还有产业规划时都把韩宥带上,不管韩宥听不听得懂,反正重视的姿态是做足了。
韩宥每天回到公寓都是一副被榨干的表情,把林桐笙扑在床上撒娇:明天我要休息,我再也不想要实权了,我就爱做空壳少主,呜呜呜
林桐笙不发表任何意见,拍着韩宥的背就像在安慰一条不愿意减肥的胖狗。
这一个月,林桐笙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作息略有调整,去赌场坐镇回来往往睡到床上都已经是下半夜了。
这天,她还没睡下多久,就被韩宥推醒了,他身上的烟味很重,西装的边缘坐得有些皱,似乎刚从本家开完会回来。
一个月前,过来策反我的那位钱副会被暗杀在小情人的家里,还有尹进副会长的几个地下钱庄也被新城会的人有针对性的借债,好多钱都没能讨回来,损失好像挺惨重的。
林桐笙只觉得头脑昏沉,勉强睁开眼睛看向韩宥:别跟我说帮会的事,我想睡觉。
韩宥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再次闭上眼睛,有些不甘心地又把她推醒。
她果然没有一丝不耐烦:别跟何其一样幼稚。
韩宥最怕她心里还留下不少位置腾放跟何其有关的回忆,当即不敢再闹,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挤到她身边,亲亲她的鼻尖:那你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让我睡觉。
林桐笙起床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新城会确认何其真的在爆炸中失踪,被警方判定为死亡后,很快开始有组织地对只顾内斗的邦本会发起了袭击:暗杀副会长、洗劫地下钱庄、招徕没见识的混混给点钱然后让他们去旗下中小夜总会捣乱
一个帮会总要有这么个坐镇的灵魂人物,以前是韩会长,后来是何其,新城会不仅怕这两个人,也害怕掌握着可怕人脉与要人把柄的陆律师。不过这几个月,新城会的新任老大算是看明白了,目前邦本会内部没有一个人真正得到陆律师的支持,她不过是开出价码给邦本会解决一些麻烦而已。因此,他上任后利落地发动对邦本会的打击。
兰岛那么屁大点地方,本来也容不下这么多帮派,目前的头部帮派也就新城跟邦本,为了利益最大化,这两家必然会卯起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陆云齐梳着马尾在她位于中港区的事务所接待了有预约的访客,她诧异地看到林桐笙穿着银灰色的丝绸衬衫还有白色阔腿裤跟花孔雀般的韩宥站在一起。
他让我陪他来。林桐笙面无表情地解释。
看来小少爷对你挺依赖的。陆云齐揶揄了一句,让过身体请他们坐在沙发上。
新城会的新任首领是老会长的私生子,他上位的路径大概就是,杀掉哥哥然后逼宫。诚然,他自己实际动手的只有一个,其他都是意外死亡的,这些意外死亡的案卷我都找来看过,做得很好,我甚至想根据案卷编写教材让邦本会的杀手好好学习。陆云齐叹了口气,话题撤回来,新会长是个狡猾的家伙,你看他下手的对象,除了钱副会之外,都踩在邦本会容忍的边线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