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没有联想到保安刚才打量的眼神,但他心疼了,生气了。
他看到她颤抖的睫毛,就知道她没睡,于是问:“谁打你了?”
白银睫毛颤抖,猛烈抖动几下后,继续装睡。
韩维止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基本上他抛出一个问题,一旦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复,他就会停止追问。
但他会从另一些方方面面,去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这一次,他也不知道如何得到另外的答案。
他只能从白银身上下手,但她不愿意开口。
直到第二天早晨,白银起得很早。
他听见动静也起来了,见她轻手轻脚进浴室,出来后,他一把将她拉回了床上,仔仔细细琢磨她面上的伤:“怎么回事?说说。”
白银就知道,事到如今是再也躲避不了了,非得编出一个谎话借口出来,才能糊弄过去了。
“没,没什么。”白银说,“就是昨天不是上学吗?我的脚有些不灵光,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就不小心摔在了路上,你不是说过我吗,我连走路都不会走,就是这样的,你说得都对。”
韩维止一听就知道,这是个拙劣的谎言,若是换了以前或是其他人,他或许就翻页了。
但是事情换到了白银身上,他立即就揭穿她:“是吗,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摔能摔成这样鼻青脸肿的。”
“白银,你就不能让我省心一点吗?”
韩维止是带着点怒气的,从昨晚到现在,他因为她受伤,一颗心都揪着。
他的心才因为她脚伤恢复而变得好受一些,这才好了几天不到,她立即就给他搞这一出。
“说说看,被谁打了。”韩维止也不啰嗦了,直截了当,“看我不弄死他。”
白银这一听,就知道韩维止身上的好战分子,是又被激发了吧。
她一直都觉得韩维止身上是有暴戾因子的,但他平时隐藏得很好,只有在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来。
与她相处的时候,她也有好几次将他的暴戾给激发出来,韩维止时而能克制的好,时而就完全克制不住,极度生气的时候,他是需要吃冰块才能降温的。
她赶紧解释:“没有,没有人打我,谁敢打我?有病吗!我这么漂亮谁会舍得打我!”
白银讲得煞有介事,韩维止也渐渐被她搞迷糊了。
他再次端详她的脸,也疑心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哪里漂亮了?丑死了。”转而又问:“所以到底是怎么弄伤的?”
“我,我和室友打赌输了,谁输了谁就打谁巴掌。”白银语气有些不连贯。
韩维止转瞬就知道,这又是个另一个版本的拙劣谎言。
他心道,她还不如干脆别说。
“那你室友挺坏的把你打成这样。”韩维止松开了她,气压变得有些低,情绪也不太好。
他想,到这一步了,白银还是什么事情都不愿意与他讲。
白银以为他这样就是相信了:“就是就是,不过我们只是闹着玩的,杨蒙恬也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
韩维止站起身来换上衬衣,系扣子的时候转头看她,“是吗?”勾勾手,她就过去了。
白银为他一颗一颗系好扣子,最顶的一颗,系好之后,脚微微踮起,唇角就贴到他下颌,用力一吻,被韩维止抱在了怀里,他抱得她很紧,勒得她要透不过气儿来,直说:“呜呜救命,你要把我弄死吗?”
韩维止将手里的领带盘在她脖颈,轻轻一拉,沉下了嗓音:“你再骗我就是这个下场。”
说罢他自己系领带,白银看他一笔一划,老觉得他话里有话,像是在威胁自己,但她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了。
她今天要上课,上完了课还打算去找卢老师一趟,估计会很忙了。
于是吃过了早餐和韩维止说:“我今晚要在学校住不过来了。”
韩维止的手就微微一顿,慢慢放下手里的牛奶杯,看着她:“做什么?”
“写,写论文。”白银又找了个谎言。
“大四上学期考试还没结束就写论文?”韩维止对于国内的教学,也不是完全不了解的。
“当然了,现在都是这样的。”白银糊弄他,“你是国外读书的,当然不了解这些。”
韩维止便挺用力的把牛奶杯搁下了,砰一声还挺用力,透露着他此时不太满意的情绪,“是吗,那你打算写个什么论文课题。”
白银煞有介事的托起下颌:“我还在想呢。”
“行,你慢慢想。”韩维止便站起身走了,连桌上的三文治都没碰。
他的司机在外头等他,车子很快便开走了。
白银见到韩维止的车子开走了,才敢重新去照镜子。
一照镜子就发现自己的脸成了猪头,她赶紧拿了薄荷膏抹上,一边抹一边觉得不可思议。
韩维止竟然这样都被自己糊弄过去,所以他的眼睛都是直男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