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戌年,麻城、孝感闹饥荒,一路上都是要饭的人。
有富贵人家把馊了的粥端到破庙里,他们抢起来不要命,有个小矮子被踩死了。
我听说汉口人挤人,总能吃饱。挣了命的往这里跑,最后倒在了通济门。
门口的老花子给我一碗水喝,可惜没过两天他就被清兵的一个管带给打死了。
码头人最多,我日日夜夜在那里讨饭,遇到了个小姑娘。
她是唯一一个蹲下来递给我东西的人。
要知道,能往你碗里扔上两个铜板的,已经是这个世道的大善人。
那天热得我破天荒的寻了个别人家的门口乘凉,结果被泼了一桶泔水。
其实当时并没有多生气,泔水虽然臭,但凉快啊。
那小姑娘不知从那里搞得的干净巾子,还有一瓶冰凉的荷兰水。
那是我第一次喝荷兰水,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把一个人记得这么深。
不知道她叫什么,甚至长什么样都模糊了。
只记得她穿的衣服特别白,在大太阳底下特别晃人。
陈焕生头一次听肖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口齿间甚至有点儿含混不清。
四官殿码头,热风蒸腾的夜色里,炉灶的烟,牛油的香,辣子的冲,酒气的浑,飘散在这夜里,糅杂成一个烟火人间。
老板!再给我来瓶老天成!肖凉一改往日的寡言,豪气地喊出声。
陈焕生从之前一直劝肖凉别喝酒,到现在纵容着他,因为他已然如此向自己推心置腹。
若说以前两人只是龙头与弟兄,上峰与下级,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如今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朋友、兄弟。
陈焕生其实不擅长喝酒,却也给自己倒了一盅:无论是恩义,还是爱慕,都是难得的深情。来,今天我陪你喝个够。
肖凉端起酒碗,冲他呵呵笑了两声:你可要不醉不归!
陈焕生和余同光把肖凉从汽车上扶下来时,肖凉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了。他瞅着前方院墙内灯火通明,心想是点着灯笼吗?很多的红灯笼吗?
是啊,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他大喜的日子,今天的宴会,顾老二带着他堂客来给自己庆贺了。
然后又和陈焕生那帮兄弟们喝了个痛快。
陈焕生看肖凉眼神飘忽,走路不稳,和余同光打了个眼色,又一起把他搀到屋里。
而肖凉在他俩的手里软软地挣扎着:你们两个,要干么事,闹洞房吗?
从那次摔碗之后,肖凉就没再回来了。估计是像以前那样,去妓院鬼混了吧。
方子初的日子过得没心没肺,怡然自得,因为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夜里刚要洗漱,却听到东厢里一阵喧响。她害怕得赤脚冲出去,见到是陈焕生他们才放了心。
肖凉正歪靠在床头,眯着眼看向她,又直直地瞅向她脑袋顶上,蹦出来三个字:盖头呢?
什么、什么盖头?方子初不解地将目光从肖凉脸上又滑到陈焕生脸上。
他醉得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陈焕生解释着。
方子初心下好生奇怪,他不是从来不会喝醉的吗?
过来。肖凉向她招手。
方子初一知半解地走过去,却被他一把拽住腕子,险些倒在他怀里。
她下了很大力气才支撑住自己,却感到有个硬撅撅的东西正戳着自己的腰窝,她想,应该是肖凉长衫里藏了把配枪防身吧。
看这样子,陈焕生携着余同光马上告辞,道:你拿冷水给他擦擦脸,让他醒醒酒。
方子初听了这话便挣开手,去了灶房。而肖凉眼前的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三哥。他听到一声糯糯的叫,抬眼看,小阿初正在脱他的衣服呢。
脱完他的衣服,她背对着自己,又开始脱她的衣裳。
他渐渐看到她圆润的肩头,纤白的胳膊;她穿着大红色的肚兜,两条细细的带子系在背后。
他看见那光裸的后背上,颤巍巍的背沟。
肖凉一下子就有了一种冲动,要去亲吻那惹人怜爱的背沟。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三哥。她回眸,眼波横生,温软的小手解开他的裤子。
他看到自己那狰狞的物什,直挺挺地竖立着、膨胀着,条条青筋张牙舞爪地炫耀着自己的男性力量。
好大啊。她盯着它,惊叹道。
肖凉哑着嗓子道:乖伢,自己坐上去。
小阿初很是驯顺,她也脱下自己的里裤,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
脱小裤的时候,肖凉一眼不眨地看着,想看看那稚嫩的处女地到底是怎样一番盛景,甚至想用手去摸摸,奈何自己一点儿也动弹不了,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淡影。
被含进去的一瞬,肖凉没忍住骂了一声娘,他平日里如同在冰窖里藏了多年的汉汾酒一样的双眼一下子迸射出了灼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