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澜闭了闭眼,他刚刚急匆匆赶来,很多东西脑子里还是乱乱的,但直觉却一直在告诉他,要帮他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的身上还有一点极淡的、来不及收敛的信息素气味。
江星澜的信息素是很少见的羽毛白葡萄酒味,初闻上去有些凛冽的甜,然后甜味变浓,带着一点甜腻,但是气泡又会中和这点甜腻,随后是醇厚又新鲜的酒气,因为保质期极短,不是那种酿了很久的浓厚,而是秋雨后的清澈空气感。
但这个味道太淡,现场只有离得比较近的季秋轻轻皱了皱鼻子,其他人都闻不到。
其他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此前江星澜的立场几乎可以说是与两人对立的,能不能全信还两说。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疑虑,我可以向来冷静自持的江星澜现在开口竟然也带了些难得的慌乱,他定了定神,像是想向他们证明什么一样,干脆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己导师的电话。
在众人带着惊诧的眼光里,江星澜果真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导师的不解中一字一句地回绝掉了剩下的法务工作。
我现在不是那边的人了。江星澜语气甚至有点焦急,我真的很想帮你们。
为什么?赖秋彤冷静地问了一句,像你这样的人,应该算是利己主义者吧,应该不会这么嫉恶如仇,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江星澜其实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让他几乎找不到头绪,无从说起,可他一想起刚才推开门的那一幕,这种情感就越发强烈。
不愿意再看到那样的事。
这些Omega包括梁言,他们一点错也没有,要因为体质的问题受折磨就算了,抑制剂的龙头公司也不愿意多做什么,就像是被抛弃无用的棋子。
正当几人还在将信将疑,之前梁言才说了让好好休息的许一树又打来了电话。
喂?只不过隔了半天,他的声音听上去却像是好了不少,是梁言吗?
梁言应了一声,还是有些担忧:你好一点了吗?
许一树听见这话有一瞬的沉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嗯,好很多了。你们之前找我是?
梁言简短地跟他说明了现在的状况,鉴于江星澜还在,他原本不想多说,可在电话的结尾,许一树却主动提了出来。
江星澜在你们那里吧?
梁言疑惑了一下:嗯。
软糯的Omega在电话那头有些无奈地说:你们可以信任他。
相信我。
挂了许一树的电话,梁言跟几人沟通了一下,又加上方才江星澜做出的几乎是唐突的举动,还是决定试着相信他。
说起来,我想问个题外话,可以么。聊天的间隙里,江星澜忽然走过来,表情十分疑惑地问梁言。
梁言点点头。
我以前看起来是不是很凶?江星澜脸上有肉眼可见的疑惑。
啊?梁言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如实答道,没有啊。
江星澜听见这话却没有放松,反而更奇怪了。
那是不是很不近人情?他曾经觉得自己这方面是做得最好的,现在也难免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还好。梁言今天怎么看江星澜都觉得奇怪,好像之前那个一举一动都绅士得滴水不漏的人不是他一样。
好吧。对方也不再问,带着歉意地点点头,打扰了。
梁言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刚要站起来喝水,久违的一阵恶心干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连忙用手捂着嘴,跌回椅子上。
虽然季秋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但每每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会被吓得一惊一乍的,连忙抱着水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递到对方手上,然后将他按回座椅里。
梁言本人倒是还挺镇定,接过来润了润嘴唇,又喝了一口。
江星澜不免想到了梁言当时在餐厅也有过一模一样的举动。
有什么猜测开始从他脑海里冒出来。
可是不对啊,两个Omega在一起应该基本没有什么受孕几率才对
他嘲弄地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你最近身体不好吗?
梁言想了想,这段时间自己的身体被养的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没有。
那江星澜面露难色。
梁言恍然大悟对方误会了什么。
既然决定信任他,有些秘密便也不用再藏了。
不得不说许一树果然十分讲信用,就算跟江星澜肯定有了一层他们不知道的关系,也死死保守着季秋的秘密不松口。
梁言跟季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梁言原本想直接把这个事实告诉江星澜的,结果方才还沉默着的季秋忽然冒出头来,让梁言先别说话。
季秋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江星澜,冷不丁问道:刚才你是去标记许一树了,对吧。
江星澜怔住了一下,许一树在电话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