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江砚与开口。
“音音,抱歉。”
他声音沙哑,夹杂着明显的颤抖。
是他太过大意,才让葭音受伤。
如果刚刚没让她上前。
男人低垂着眼眸,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一身傲骨仿佛轰然崩塌。
江砚与仿佛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
明明刚刚还不是这个样子。葭音的心嗖的痛了一下。
她连忙开口:“江砚与,我没事,我不是瓷娃娃,没这么脆弱的。”
原以为自己的冲动给江砚与带来麻烦了,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反应。
下一秒,手上忽然多了一抹温热柔软的触感。
葭音整个人僵住,不可置信的看向江砚与。
男人低下了头,微凉的嘴唇落在了鲜红的、摇摇欲坠的血珠上。
态度虔诚,像是在弥补着什么。
葭音眼睛睁得滚圆,嗓子里仿佛被堵了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舌尖灵巧的勾掉血迹,江砚与视线锁着那道伤口。
葭音不可抑止的颤抖,伤口麻嗖嗖的同感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的电流。
江砚与在上面落了一个很轻的吻。
“音音,抱歉。”
他重复呢喃着,
葭音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嘴唇动了一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江砚与嘴唇上占着一滴她的血。
桃花眼幽黑,像个妖精。
“轰”的一下,葭音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
-
一辆黑色的车上,葭音坐在后座中,手被身旁的降压与牢牢地握住。
葭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停在小巷门口的那辆车会是江砚与爸爸的车。
司机还是上次的那个男人。
刚刚,车上忽然下来一个男人,开口就是让他们上车。
而后,就成了现在这幅场景。
葭音想说自己不用去医院,这个伤口根本不至于。
但江砚与仿佛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葭音无奈,止住了想开口的心。
她手指动了动,试图引起江砚与的注意。
江砚与感知到,抬头对上葭音的眼睛。
葭音笑笑,用口型表示:“我没事。”
江砚与嘴唇扯动了下,笑不达眼底。
-
医院中,江砚与守在葭音身边,语气艰难。
“医生,麻烦轻一点。”
医生是个男人,瞥了江砚与一眼:“这伤口不大,没事,好的很快。”
葭音附和:“你看我就说,没事吧。”
江砚与充耳不闻,看了一眼葭音在消毒的手。
站起身:“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葭音点头:“好啊,我在这里等你。”
外面——
江砚与站在了外面那个男人的面前。
若是观察的仔细,就会发现,这两张脸的眉眼,存着几分相似。
江开诚开口:“黄二跑了。”
“我知道”江砚与不屑的扯了下嘴角:“跑不了的。”
江开诚没什么意见,他笑笑,沉声问道。
“阿与,什么时候回家。”
“......”
江砚与忽然很想抽烟,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抽过。
他散漫的靠在墙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好笑:“为什么回去?”
“你是我儿子。”他说的没有犹豫。
江砚与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我以为你会有十成把握再来找我。”
江开诚:“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
他身上有一种久经沙场,胜券在握的感觉,声音中气十足。
“不过,我现在有了。”
江砚与眼神一顿:“什么意思。”
江开诚看了一眼闭着的门,说道:“她被欺负了。”
“阿与,你好像没有保护好她。”
江砚与瞳孔一缩,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
右臂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但那心脏好像被人撕裂。
窒息感传来,像是回到从前。
他眼底浮现痛苦。
而江开诚的声音传入耳:“那个巷子是死胡同,你想怎么告他,凭着那道血都不流了的伤口吗?”
“还是再把人打一顿,打残了,把自己也赔进去。”
“如果这样能让你长大,在看到你们动手的时候,我就会下车帮你了。”江开诚摇头,不赞同:“太幼稚了。”
不得不说,江开诚很会拿捏人心。在沉默之中,他再次开口:“但我有证据。”
他唇角的笑很淡,似乎早就知道了结局。
他望着江砚与,问:“怎么样阿与,要不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