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开始,展昭的脸色在瞬间就沉了下来,暗暗将拇指扣在巨阙的机括上,随时准备出鞘。 W\这次,绝不能再把她牵入危险之中。
就在苏宁还在琢磨那封低劣到难以想象的所谓通敌信时,人群里已经炸开锅了。百姓愚昧,对信的内容也是一知半解,只听出了那几个重点词,展昭、水寄萍、襄阳城布军图、辽王……
“他们要把襄阳城的布军图给辽王?他们是奸细!”
“原来是真的,他们通敌叛国!”
“呸,不要脸!”人群里的骂声越来越大。
“哈哈!”苏宁大笑两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这什么水寄萍好大的本事,连襄阳城的布军图都能拿到,这守图的官兵都该去自杀以谢天下了,连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都防备不了。”苏宁扯着脖子喊。她太专注了,根本没现,已经有五个大汉将她围在了中间,这也是为何周围人群没找到这喊话之人的原因。这五个大汉人高马大把苏宁围在里面,根本就没人看得到,因此周围的人和那群捕快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这……”捕头一时间哑口无言。原本以为,念完信大伙就会恨上展昭,谁知道中间冒出个搅局的。而且,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是谁藏在人群里帮着展昭。
“水寄萍什么人?”
“李家绸缎庄的儿媳妇。”
“哦,就是天天被绸缎庄老板娘打那个。”
“哼,她要有那么大本事,早把她婆婆弄死了!”世人皆爱跟风,几句再过去,风向又变了,怀疑之声四起。
“我说乡亲们,那个什么辽王啊,真是够笨的。那个展昭听说是御前侍卫,既然是御前,干脆叫他直接行刺咱们万岁爷,或者画个什么皇宫地形图的,干嘛非要这襄阳的布军图?咱们这儿又不是边关重镇。”苏宁此刻也是冷汗直冒,这不过就是拖延时间,根本就没啥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这人群外不远处站着一个老头儿,一边微笑点头,一边捋胡子,这是谁家的孩子?挺机灵么!我得带回家好好“玩儿”两天。
“就是么,我也觉得这事奇奇怪怪的。”被苏宁这么一说,这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有怀疑的,有愤怒的,有起哄的,这一下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捕头现事情不妙,再闹下去,场面就控制不住了,必须得先把人带走,“具体什么事儿咱们不管,见了县太爷再说。”
“哟!这七品知县要审四品京官,好厉害啊!”哎呀,怎么都只是动嘴皮子,咋就引不出一个路见不平的?这种时候,还真怀念还那只好管闲情的白老鼠。
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煽动闹事,捕头的脸都气绿了,握刀的手在抖,狼一般充血的眼睛在四下打量着,试图找出那个尖细嗓门,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挑事儿家伙。
“展某随你们回去。”一直沉默的展昭突然话了。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没找到那个熟悉的瘦小身影,不过,这样也好,他看不到,身边的这些捕快也看不到。但她再这样闹下去,迟早会被现,到时就危险了。
笨猫,熊妈妈绝对是让你笨死的。苏宁好想从地上捡块石头来扔过去,哪能这么轻易就认输。跟这些家伙走,是死是活可就不一定了。
“呵呵!还是展护卫通情达理。”捕头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神示意手下,赶快把展昭和水寄萍押走。
“不过,你们要放了李少夫人,她与此事无关。”展昭看了一眼水寄萍,平静的说道。如今之计,能少连累一人都是好的,不管有什么阴谋,他一人担了便是。
“昭哥!”水寄萍满心感动,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看到展昭和水寄萍四目相对,苏宁却觉得口中似乎咬碎了苦胆,又苦又涩不是滋味。
那捕头刚犹豫了一下,就看到展昭眼中寒光闪过,吓得他又马上低下了头,假装沉吟了一下,便说道:“好!”惹火了这只猫可不是什么好事,反正这个女人跑不出王爷的手掌心,随时都能找到。王爷志在展昭,这个小小的女子成不了大事,不过刚刚在人群中那个起哄之人却一定要找到。
捕头冲着押着水寄萍的两个手下一摆手,水寄萍就被推到地上。几个捕快冲上前,作势将钢刀架在展昭的脖子上。
展昭身子一探,想将水寄萍扶起,可转念便又作罢,冷眼看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架刀的人似乎比自己还紧张,“走吧。”
“展护卫,这个……”捕头盯着展昭手中的巨阙呢喃了一句,干笑两声。展昭轻轻一笑,将巨阙轻轻抛向捕头。捕头手忙脚乱的接过巨阙,顺手擦去额上的冷汗。
捕头一行人押着展昭穿过人群。人群中,苏宁挤到前面,正好与展昭对面而望。
多谢!展昭冲着苏宁微微一笑。
笨猫!苏宁抿着双唇,一股子热气涌上眼眶。
别哭!展昭眨眨眼睛,随即将目光移开。
人家才不会为了一个笨蛋掉眼泪!一滴咸涩偷溜进苏宁的口中,她把头转过去,不用看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