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了她很久了。
他也知道她没有那么漂亮,她个子也没有那么高,身材也没有那么修长,没有什么双眼皮,在人群里也不是耀眼的存在。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也不能说普通。
她有一头银月色的发,银色却泛着点海蓝色的眸子。
多么令人熟悉的眼睛。
他就那么站在阴影处看着她,面色阴郁。
圣女。
他咬着牙,在利齿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他被束缚在泥沼中许久了。某一世的圣子拿性命把他压在了沼泽地,如今上面的银色圣血在不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圣子心脏血的颜色,毕竟以命相博的人不多,这位圣子是头一个。那该死的男人睁着冷酷的眸子把十字架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也第一次见到了不同于红色的血液——也不知为何重伤的满身是红色鲜血的男人,心脏的鲜血是这般色彩。
银色的鲜血撒溅到了他的身上。
“我诅咒你。”
如同天神般的男人握着自己胸口的十字架,仿佛他的心脏从未被洞穿过。他张着溅满红色鲜血的翅膀,银色的眸子如利剑一般扎着被言灵压垮在地上的黑色人影,他缓缓的张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我诅咒汝永远被神的使者所压迫,永远被束缚。”
“操他妈的言灵!有本事让神袛出来!何必让一个使者来羞辱我!”
黑影被银色的鲜血压的直不起身,要不是这个不怕死的圣子,他还不知道圣子的心脏里有神的鲜血。
“你们他妈的不是有病,你们不是自杀上不了天堂,何必拿着自己的永恒把我和你们使者绑在一起!”
没有人回答他了,几滴神血仅仅能支撑住这一句简单的诅咒,他无法说出更深重的惩罚了。
银色的血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红色,天上的圣子也因为没有了神血的加持,随风化作漫天的羽毛,盖满了伏趴在地上的男人。羽毛覆盖的土地上,无数利爪汹涌而出,拖拽着他拉入了羽毛化成的泥沼。
区区几滴血啊。
男人睁着金色的眸子,看着四周的黑色,利爪撕扯着他的血肉,但丝毫没有打断他的思绪。
区区几滴血当然没有那么强的能力,尽管如此还是将他困在了泥沼里一百年。
几滴血只起到了束缚的作用。一个使者的言灵能如何。
光明的神袛依旧没有来见他,尽管他已经把他们所照顾的人类搞的一团糟了。
他挠了挠下巴,想通了一件事。
黑暗的神袛被黑色困住了,想想都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或许是被这个奋不顾身的使者惊到了,才会那么心甘情愿的在地下睡了一百年。
直到新的圣子诞生。
一百年一个,也不是他刻意关注这些虫子的动向,只是路过的人类纷纷议论新的使者时,他才惊觉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了。
久到他不得不出来活动活动,去折磨一下人类强大的自我安慰能力了。
黑色的头发很常见,不需要更换,这张脸也没多少人见过,见过的人类也大多都老死了。
就是这双眼睛。。。。他苦恼的挠了挠头,选择困难症。
然后他想起了那双银色的眼睛。
嘁。
银色的眼睛吧。也可以用圣子候选人来糊弄人类。
脑子里便浮过了这种恶意的念头。他抬手斩断了身边撕扯着他血肉的枯瘦的黑手。
不能被人类发现。
他化成影子从旁边灌木丛钻出来,大摇大摆的站在了掩盖他的泥沼之上,看着那无用的银血上凄迷的光彩,他突然有些得意,对着他们踩了几脚,结果又差点掉进去。
“我一定要要把沼泽给删掉!”
尽管是神,也拿不准现在人类的风格。本着不打草惊蛇的原则,他还是决定暂时披一件黑色的斗篷出去看看,然后打扮成需要的样子。
这是集市啊。
黑色的神袛靠在小巷里,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人类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讨论新的国王,新的丰收节,新的衣服。
真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他无聊的叼着狗尾巴草躲在角落,百无聊赖的晃着身子。
他讨厌这种气氛。那种生机勃勃的,仿佛无限希望融入在空气中的温暖。
谁让他是个黑暗的神袛呢,他更向往月光,黑暗的树林,夜晚原野的风。
被关在下面许久了,身子骨也要动弹动弹了。他伸了个懒腰,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天呐,听说了吗,这次圣子很多诶,听说有很多备选人!”
“真不知道这次的使者会是谁,也是要评定很久,你记得上一次的使者嘛?击退暗神的那位,我看了他的画像,太好看了。”
“或许每一届的使者都很好看嘛!”
“莎莉,你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