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漠此时并没有走远。
他之前在房间里待着也没有闲下来,四下观察了一番。
鸿州住的地方很宽敞,分为内外套间,还有一间书房。外间布置简约大方,大方桌上面除了一副茶具,还有黑白棋具,样式陈旧,不知用过多少年了。
他想起曾经在昕风楼也偶尔见到过鸿州和靳璟对弈,似乎棋艺不俗。
鸿州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床榻和几件柜子,挂在墙上的一把银色弯刀匕首引起了萧漠的注意。
萧漠的手上带着铁枷,脚上挂着铜环,无需看管,根本不能走远,他盯着墙上的装饰用的匕首,觉得身上的累赘也不是毫无办法……
夜晚,鸿州还没有回来,萧漠费尽力气咔咔几下弄开了手上的枷锁,出门之后在隐蔽的过道上打晕了一个路过的青岩教弟子,换上了对方的衣物。
那名弟子手里用红绸布盖着一方鎏金方鹤壶,萧漠想了想将物品重新摆放好,寻摸着四周的道路,一边避开其他弟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行。
“你在这儿磨蹭什么!还不把东西送去开坛道场!”一个看起来的等级颇高的弟子带着一行人从侧墙而出,一眼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萧漠。
他额头上都是汗,看起来十分焦躁,加上天色已晚,他只怪弟子们偷懒,倒是没有怀疑萧漠的身份,他大手一挥,指了指队伍后面,“快,跟在后面!”
萧漠别无选择地跟在了一行人之后,只见这些弟子都身穿跟他一样的黑色素服,是最低级的弟子,两人一组搬运着一个个木箱,足足排起了一条长龙,箱子似乎十分沉重,而他们全都小心翼翼。
萧漠凝神运功,耳朵微微抽动,从木头缝隙听去,有铁器相击的声音。
是武器?还是普通的容器?
不管是什么都一定很不寻常……
眼看前方灯火通明,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挂满灯笼,通向一扇巨大的朱门,指挥使已经在招呼弟子们往里面搬了。
萧漠假装伏下身体整理裤脚,暗地里拾了一个小石粒,看准一个搬运弟子的脚跟,轻轻弹了出去。
箱子哐啷一声砸在了地上,在一阵惊呼声中,木箱的盖子摔开,露出来里面黑漆漆的东西。
“你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东西摔坏了你的小命都赔不起!领头的指挥使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命人赶紧把东西收拾好。
萧漠因为震惊,动作慢了一拍,被人一脚踹了下腿弯,本该立刻顺势扑倒,但他反手就是一掌,把人打了。
亳不起眼的箱子里虽然铺着稻草,但仍然能看到其间漆黑的武器,居然装着火铳……
他在宫里见过这玩意儿,装上圆形火药丸,不但能隔空取人性命,而且威力巨大。
这在民间是绝对禁止存在的,青岩教作为一个江湖门派,不知从何处得来,居然收集了这么多?光是他看到的这几十个箱子怕就不止上百支……
萧漠不知不觉怔立住了,反应过来自己做了蠢事,后背立刻冒出来一阵冷汗。
“你是哪里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萧漠的异常举动引来了指挥使的注意,嗓门巨大的矮胖男人这一喉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了过来。
萧漠暗叫糟糕,尽量把头埋低,脚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说话!”指挥使准确地指着他走了过来,其他的人顺势让开了一条路。
萧漠知道自己一开口就坏事了,佯装自己嗓子不好,慌慌张张地指着自己的喉咙比划着。
“身份牌拿出来我看看!”指挥使的小眼睛狐疑地快眯成了一条线,直接伸手道。
萧漠即使低着头也十分显眼,轮廓深邃的面容很难让人忽略,看身形很像是乾元,但众所周知,想加入青岩教,身份性别必须是和元。
指挥使身边的数十黑衣人不知不觉已经对萧漠形成了合围之势,手纷纷悄然握住了各自的武器。
萧漠磨磨蹭蹭地拿出之前冒充之人怀里找到的青玉身份牌,缓缓地放到了指挥使胖乎乎的手里。
指挥使看到身份牌明显松懈了一下,其他人也纷纷面面相觑,有些甚至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萧漠看准机会,从人墙里找到一丝缝隙,脚下几步残影飞掠而出,瞬间就撞开好几个人,转眼就逃进了最近的一条小径。
“抓住他!他是冒充本教弟子的奸细!”指挥使重重地摔碎了手中的青玉,狮吼震天,明显带着功力。
领命的弟子纷纷追了过去,很快跟着萧漠的身影消失在了蜿蜒的石径路上,而普通的搬货弟子不明所以,懵在了原地。
萧漠一路走过来已经大概记住了附近的建筑和方位,他沿屋檐之下飞奔,一路快速地轻点脚尖,想尽快甩开这些人,回到鸿州的院子里隐蔽起来。
然而轻功并不是他的强项,没过多久,还是有人追了上来,后方照壁边上,有个人影轻快地蹲下身体,手中托起一根长长的杆状物,直接对准了萧漠。
一声巨响,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