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螺这话一出,又改口道:“不过也是,人都走了那么久了,倒也不必为此太过伤悲。想来秦桢城若是能进轮回,必也将这些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盛云起不动声色,了然般笑了笑:“前辈说得是。”
阮潇完全没听懂他们这一来二去在说些什么,反而又看了一遍巨蜥的文章,问道:“前辈,据你所言,这湖水潮汐既可观察,又有规律。那你可知,今日是哪一片湖水会退去?”
巨蜥脸都红了,还沉浸在要发专栏的喜悦之中,一颗几百年的老心脏差点要蹦了出来。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他才稍微冷静了些。
“我当然知道了,不就是——”巨蜥忽地一愣。
那可是密室啊。怎么能让两个外人去本门禁地呢。
阮潇眨了眨眼,仿佛在说“专栏”,又好像在说“专稿”、“专刊”。
一阵阵回音响彻了巨蜥的脑袋,使他如同漂浮了起来。他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快点,根据我的推算,这次的潮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红螺一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别废话了。走,姐姐带你们去。”
顺着曲折小径一直向内,穿过了狭窄的岩壁之间,忽见被山体环抱的一处沟壑。湖水尚未完全退去,但已能见露出了周围黑漆漆的栏杆,如同关押着什么东西的牢房。倘若是,那也是天地之间最大的一处牢房了。
尚未走近,阮潇耳尖一动,忽听旁侧的竹林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伴随着娇甜的威胁:“你若再敢,我可就喊人了。”
“你……唔,别以为我好欺负。你个骗子!”接下来的声音仿佛都被风声吞没了。
盛云起眉头一皱,见阮潇亦是无比警惕,甚至是义愤填膺。他心道不妙,正要拉住阮潇,却已经迟了。
“白襄!”清冷的嗓音喊道。
盛云起劝道:“要不算了——”
“你开什么玩笑!”阮潇动作熟练地一把打开了乾坤袋,将水麒麟偃甲兽倒了出来。因为急切,连带着秃子胖头鱼都滚了出来。
红螺一眼瞥去,顿时汗毛竖起,惊恐万分。
她尚未来得及开口,只听一声嘶吼震天响。偃甲兽神气地甩着尾巴,将巨蜥吓得心脏骤停。
几乎是同时,阮潇忽然反应过来了,愣住:“你是说,她……”
偃甲兽一掌拍向竹林,直接压断了一排竹子。
只见一对身影相拥,正亲得浓情蜜意,难舍难分。好像与外界隔绝了似的,什么也听不见。
阮潇:“……”告辞了。
四个人就这么干瞪着,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看。
过了好半天,白襄垂眼时,忽然发现了端倪,立刻将息然推开,与众人面面相觑。
息然指尖一动,将结界撤去了。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戴着面具,反而是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目,异常轶丽的眉目边有一小块鳞片一样的皮肤。
是凭着那一双蓝色的眼睛,才让阮潇认了出来。
难怪了。
这哪里是什么《大荒钟情诀》,原来白襄拿的剧本是《霸道魔君爱上我》,还附赠了诸如“初恋给我投毒怎么办”等支线剧情。
阮潇心下彻悟,不由对盛云起另眼相看。怎么会有人在感情线为主的小说里抠事业线呢?
盛云起也纳闷儿了。说好的爽文女主呢,怎么不知不觉就直接满级,现在只谈情说爱了?
“你、你们是来找密室的吧?”白襄不自然地别过脸,“东西都带了吗?等会儿别……”
她话音未落,随着一声不远处的闷响,整个人就跟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阮潇的手心里躺着九层宫秘境,上面贴着一片金色的翅形轮廓。
然而,他们都和白襄一样,连手指都动不了。
阮潇心道不妙。
只因她听见了一阵有规律的闷响,似乎是潮水已退的沟壑之下传来的。
如同沉重的叩门声,穿过了神识,带着远古的威压而来,令人动弹不得。
……是魔的气味。
而脚下踩的,正是一个古阵法。
如果现在能说话,盛云起一定会问候《大荒钟情诀》的作者祖宗十八代。书里是写了魔域的大门在无主之地,可是没写过这破门和这劳什子密室是在一处啊。
其他人不知道,他却非常清楚。这门后面的可是白襄剧情线里最大的BOSS,在书里也是牺牲了无数人才得以制服它,将它重新封印。
可是很明显,那道藏在湖水之下的门已经露出了一道缝。
叽叽喳喳的声音愈发吵了起来。
这时,一阵风过。
随着风动,只见金蝉翼慢慢地离开了玻璃球,漂浮到了虚空里的一只手上。
而九层宫秘境则从阮潇的手中滑落,滚至了湖心。
“吵死了。”黑雾之中走出的影子正在冷笑。他环顾了一圈,慢悠悠道:“抱魂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