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好雨天,雨水会破坏泥浆的粘合度,彻墙的工作几乎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这对于迫切想离开此地的聆言来说,无疑拖迟了不少进度。
弄蝶多少能预感到墙好之时,她大概找不到什么理由再让聆言留下。这些时日自己与道长之距根本没什么大的进展,对方还是防着她得紧。苗疆姑娘向来比中土女子热情大方,更何况她本就不是扭捏作态之人,可对着眼前的道长,却无论如何都使唤不出自己平素的魅惑手段。
心在一次次的打退堂鼓,不知不觉的沦陷……
雨停了一刻,弄蝶走出屋门望着昏沉沉的天,来至屋檐下抬起洗衣盆,还没来得及把衣服抱出来,忽然院门被大力拍打,一道中年女性尖锐的喊声划破了午后的清净。
“开门!开门!”
弄蝶顿住脚步,透过还没有彻上的另半边篱笆的缝隙,隐约见到外面有些穿着布衣的身影。她从前就不和村民们打交道,更别提聆言来了之后,几乎是足不出户,眼下这些人来寻什么麻烦?
正想进屋子不予理会,岂料那些人从篱笆里看到她的身影,外面大喊大叫的越发吵闹。
弄蝶被弄得心烦意乱,她有武功和蛊术在身,难不成还怕了这群乡野村夫?
门被突然打开,那拍门的粗壮汉子骤然和她打了个照面,被姿容惊艳,一时跟木头似的愣住,身后一双手急促的推开这个汉子,一名年约四十上下的妇女走上来,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个遍,鄙薄的翻了个白眼。
一群人手里拿着各式农具,男女老少皆有二十来人,面目激动。来者不善弄蝶也就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蹙着细眉,嘴角微微扯动,凉凉的问:“有事吗?”
那站在面前的大嫂还没开口说话,一道苍老的声音插入,是她闪开了身影,站在一旁。“我是本村村长,是我要来跟你说一声。”
那穿着灰色细布长衫的老头儿拄着拐杖,佝偻着腰,缓缓的说道。
“我们村虽然小,但在这方水土生活了上百年,村里每户人家历来知根知底,从未有外来人员惹是生非,见你女子孤弱一人便留你下来。可你来历不明,又害了李家和马家两子,这便再容你不得,不论你是谁,请你离开这里吧!”
李家和马家两子弄蝶哪知道是谁,“我是怎么害人了?”
旁边站着的大嫂握着手中的锄头木柄,气愤的指着她斥道:“好不要脸皮的狐媚子,你自个心里有数,我们还想要问你,怎么把李大牛和马六弄昏在山上?”
“山上毒虫颇多,谁知他们是如何晕倒的!”弄蝶瞟了一眼那跟在眼前杵着的指头,尽力忍耐生气。
“李大牛和马六醒来亲口说是你这个寡妇不耐寂寞,装可怜引他们去后山,骗他们说帮个忙。结果你不安好心,把人弄昏在那处。山上毒虫多,自然会钻入他们身子,落下了病根,现在李大牛的双腿还是走动不得,马六时呆时清醒。”
“喔……”弄蝶漫不经心,“你们眼瞎了没?”
“你人长得白白净净,这张嘴怎么这么不干净?”大嫂愤怒的把锄头往地上重重一砸,似乎要马上打人。
弄蝶笑了出来,“我又怎么会看得上你们家的癞蛤蟆,这道理你们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懂?”
她笑起来像是荷塘里盛开得最大最鲜艳的那朵荷花,跟破旧的院落格格不入,一群人霎时哑口无声。
“所以你这个浪蹄子就该和那出家之人纠缠不清吗!?”另一个中年大嫂更加咄咄逼人:“你一个年轻寡妇屋内住着个年轻道士,做了些什么苟且偏要旁人来揭穿,难怪从不出门,你也知道自己羞于见人!瞧你穿成这样像话吗,搔首弄姿的跟个狐狸精一样,真真的不知所谓!我儿子村里人人都知道老实本分,从不偷鸡摸鸡,被你这种浪蹄子冤枉,简直没有天理了!你这种人不配住在这条村,带坏整条村的风气!”
那纯粹是妇人的找刺,弄蝶的衣物是中土女性的窄袖齐腰襦裙,只是和农妇平素所穿的粗布衣不一样,自然过于显眼,加上胸前也丰满,看起来并不庄重。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弄蝶捏紧手中的木盆,往前站了一步,咬着白牙:“你再骂一声试试。”
声音冰冷,眼神却是把人放铁板上煎熬般的火热,马大嫂莫名的感受到来自少女的压迫感,口长大窒了一下,却又急从气生,手中的扁担和身旁的人数给她依仗,继续大声怒叱:“怎么着,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蹄子还敢打人不成!”
在场的人看她一个娇娇小小的女人家家,哪里打得过体粗力壮的农妇,弄蝶正要一盆子砸到马大嫂头上的时候,屋内却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她倏地扔下木盆,“砰”的一声吓了在场所有心神不定的人一跳,待回过神来,院门已然关上,留在地上的木条却四分五裂,可见力道之大,众人面面相觑。
弄蝶心烦气躁的哄着孩子,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大叫:“限你三日之内和你的孩子搬出我们村,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到时候可就是滚出去了!”
隔了一会,院门又敲响,弄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