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名门正道,什么高位仙君,统统都是个笑话。
可一切还没完。
凌风谷满门两千一百名弟,被发配往凶险的毒冥沼泽做苦役,纵死不得出。
他则被那人丢在了黑暗的地牢内,日夜为金水所蚀,生不如死。
无数次想过自戕,死了便一了百了,可又觉得大仇未报,到了泉之下无颜面对父母家人。
在地牢里熬了两年,他终于等到一个看守松懈的良机,从里面逃了出来。
然后,顾不上休养,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位于忘川的众仙之盟,跪在盟主和几位真君面前陈诉冤情,请求他们主持公道。
盟主慈眉善目地安慰他几句,将他安置下来,派人去传那人过来。
他以为沉冤得雪,松了口气,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再醒转时,又回到了地牢。
那人得意地看着他惊惶愤恨的脸,笑道:“怎么,你以为盟主他们会为你伸张正义?我想你可能不知道,盟主是我的同门师兄,哈哈!不自量力!蚍蜉撼树!”
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覆灭。
接着,那人似是终于丧失了凌虐他的耐心,拿起仙剑将他的胸膛剖开,取出他刚刚凝结不久的金丹,在指尖轻轻一捏,微弱的金光烟消云散。
然后,那人将一匹足有一人多高的黑豹放进地牢,指着气息奄奄的他,道:“吃了他。”说完扬长而去。
血肉一块块被撕咬下来,填入那畜生的腹,他好似不知道疼一般,一双毫无光泽的眼,死死盯住那只兽。
世不容我,我终成魔。
怨气升腾,终成鼎沸之势,他以身饲豹,心神与之融为一体,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借着夜色,他遁逃出去,跃身堕入魔界,往下坠落的时候,最后看了眼这光鲜清贵却藏污纳垢的仙门世界。
然后,咆哮一声,再不回头。
魑方满身冷汗,翻身坐起,大口急促喘息。
他略带迷茫地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色,又回头看躺在身边仍在好睡的少女。
一切都恍如隔世,透着不真实。
到底是他从梦醒来,还是进入了另一个梦境?她,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屏住呼吸,伸出爪小心摸了摸她的脸。
软软糯糯,弹性上佳,一戳便微微陷下去,可爱得紧。
她咕哝一声,贴上来抱住他的身体,撒娇道:“困……大黑别闹……”
魑方心下稍安,又躺回去,与她共眠。
待到抄完门规,解除禁足的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日。
苏锦书白日里顶着众人的指指点点,面色如常地去清修堂听见渊授课,结束后一刻也不多留,安安静静地回明澜堂修炼。
竟是再不去招惹见渊的态度。
见渊见她果然老实下来,却无端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
有一日,三师兄忧心忡忡地进门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师兄?何事?”苏锦书一边仔仔细细给魑方梳理毛发,一边分神问他。
“小师妹,我跟你说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别哭也别闹啊!”三师兄忐忑不安地道。
苏锦书笑道:“什么大事?把你紧张成这样?”
“是师尊……师尊他……要和荆楚门的荆瑶仙订亲了!”
出乎他意料的,苏锦书竟然反应十分平淡:“这是好事啊,我们应当为师尊高兴。”
“呃……师妹你当真……不介意?”三师兄明显不信,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魑方扭头看向她。
她的脸上带着抹淡笑:“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说过放下,便是真的放下了。”
三师兄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欢喜地道:“你能看开固然好!”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听说仙门长老和荆楚门的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正日定在十日之后,到时候我们一同出席可好?”
苏锦书自然点头应允。
那荆瑶仙是荆旬的堂姑,修为极高,人也长得美艳不可方物,因此眼高于顶,一直蹉跎到现在还未婚配,和见渊倒是门当户对的一对。
十天时间转瞬即过。
这次的订婚宴,是清钧剑派上下欢庆的盛事,场面布置得极为隆重,地面俱被碧云纱所覆,上万盏金缕银丝悬于半空做为装饰,无数珍奇宝物摆放在各大殿堂之以供赏玩,数百名剑派弟身着统一服饰,整肃列于道路两侧迎宾。
而空更是轻舟飞鸾来往穿梭,络绎不绝。
苏锦书同样身处迎宾的队伍,她今日着一身轻纱白裙,发间以白色羽饰点缀,清丽无双。
许多不怀好意的同门等着看她的笑话,看她在钟情的师尊和别的女人的订婚宴上会是如何一副失态的模样,她偏偏不肯如他们的意。
见渊从正殿徐行而出,他依旧穿着往日惯穿的白衣,头束白玉冠,手持濯雪剑,俊美无俦,神情严肃,凛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