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
半开的窗帘外的天空已经渐渐发白。汐睁开眼,看到面前这张睡得像只白猫一样慵懒的小脸发呆。怀里是温暖柔软的触感,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着。
他摒住呼吸,伸出手指轻轻的勾勒着她的轮廓,从额头,到脸颊,紧闭的眼睛,可爱的鼻子,最后徘徊在小小樱唇,心中盈溺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唇齿间她的甜蜜柔软感觉仿佛依稀仍在。
搂在怀里的温暖,是拥有的感觉。他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渴望把一件实实在在的,不那么渺茫的东西握在手里。他忆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时候的她,被护在另一个人的怀里。眼神清澈如溪,像个小女孩一样,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知道她经歷过了什么,他不在乎。自己也并不无辜,没有计较的立场。在他的心里,她依然如自来水般的干凈。她也许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哥哥,但是他知道那不会是一个坚定的所在。没有可以扎根的土壤,那种爱情,很容易动摇的。
“你是我的。”汐喃喃的说出四个字,抽出已经被她枕麻了的手臂,帮她盖好被子,起身整理身上零乱的衣服。他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没有了他怀抱的约束,她的睡姿开始越来越松散,修长的身体在床上揉来揉去的。看着看着,他嘴角开始弯翘起来。
门轻响,他忙俯身,在她撅起的小嘴上啄了一下。抬头再向门边看去,平日里叫千赫起床的女仆没想到屋子里多了个人,正楞在那里。见汐望过来,立马低垂了头。
他轻步走过去,低声嘱咐,“千赫小姐昨夜休息的晚了,你过了早膳再来叫她吧。”χγūs?ūωèń.?οм(xyushuwen.)
女仆点头,什么也没有问。汐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看了看远处女仆的身影,深深的吸了口气。
果不出意料。走进饭厅的时候,气氛很怪异。他故意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颓唐模样,先打了个哈欠,才和父母哥哥打招呼。
柳氏面色不善,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他看见父亲在下面拉了拉母亲的衣服,她才非常不甘的把几乎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瑾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镇定自若的样子,冲他淡淡的笑了笑,继续默默的喝他的早茶。他心底不仅对瑾的淡然升起一份怒意。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这个怪物在乎的么,为什么瑾总能那样面不改色的面对一切。
他知道,女仆肯定已经向他们匯报了他的荒唐行径。全家人都知道这个宇文家的小姐未来的身份是什么。他这样做,等于是勾搭自己的嫂子。但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们必定要从新审视自己的处境地位。毕竟,这个宇文小姐身后能带来的利益,不容端木家忽视。
一顿饭全家沉默无语。他在等着,等着谁对他的所作所为提出一些什么说法。责骂也好,规劝也好。但是除了母亲脸上的怒气和她偶尔看过来的厌恶眼神,他什么也没有等到。一股挫败的感觉从心头升起,让他有种想要发疯的冲动。
千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过来伺候她的女仆一反常态的给她放了很热的洗澡水,还时不时地偷偷打量她。
不得已放弃了每天早起淋浴的习惯,千赫泡在水池里,晕晕乎乎的想着昨夜的怪事情。这个汐还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突然有个男人什么事情也不做,就这样干搂着自己睡觉,千赫居然从心里有些觉得不习惯。不会吧,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纯洁了。
她在屋子里自己一个人吃午饭的时候,瑾来了。她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同以往。今天这个房子里的人都怎么了。
瑾抿了嘴,看着千赫,一直看到千赫浑身有些不自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东西么?”
“千赫,这件事,你打算要瞒着你四哥么?”
“啊?”千赫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和汐的事……”
“噢……我和他……”千赫恍然大悟,估计是有人看到汐从自己屋子里离开,误会他们有什么了,连忙解释。
“我和他什么也没有,真的,他只是……我们没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么?那亲亲算不算有什么啊,不过自己也是被动的,而且他喝醉了嘛。那被搂着同床共枕算不算有什么啊。千赫突然有些心虚。
她这样含糊的解释和万花筒一样的表情看在别人眼里,和直接承认了没有什么区别。瑾的笑容变的有些鄙夷,他为朴沁感觉到不值。瑾在想是不是应该劝劝自己那个一头狂热的朋友,为了女人这种没几天就见异思迁的动物,根本用不着那样的大费周章。
同时,他也在掂量放任汐和她继续下去的结果。看母亲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因为汐先得手而放弃让他娶这个女人的打算。这种联姻本来就是一种形式。千赫嫁给他,还是嫁给汐,绝对会影响到宇文家对端木家的态度。无所谓爱不爱,无所谓先来后到,有所谓的,只是怎样做能带来更多的利益。他从小就明白,自己不是一个男人,甚至不是一个人,自己,只是一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