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愿意不愿意?难道错过才甘心?后恒难得屈尊同后辈如此用心地谈天,虽然内容不入流,但好歹也算是进步。
介泽如芒在背,很想早些结束这段谈话。
季小公子听了,指着介泽问后恒:他如果不愿意,你怎么办?
后恒笑得人畜无害:我是将他是臣,他不敢。
介泽:
你当真这样不考虑他的想法?季小公子显然不赞同后恒的说法。
他愿意。后恒揽着介泽的肩,笑着问道:是吧。
混账。介泽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道:自然愿意。
后恒对着回答很满意,炫耀似地对季公子道:听我的,照做就好。
季公子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你是谁?
后恒。后恒拉着介泽手腕,将介泽拉近了些,又道:你暂且不要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情,懂?
季公子眼神里又是崇拜又是羡慕,啄米似的点头:嗯嗯。
我们也是时候去赴宴了。后恒也面含笑意对介泽道:走吧。
介泽不放心,对季小公子道:你不要乱走,乖乖呆在房中装睡,等会儿我带些吃食给你。
好。季公子朝后恒和介泽挥挥手,笑得很孩子气。
介泽心知一旦出了这个门,后恒便不能趁机占自己的便宜了,于是他急切地出了房门。
怎么走这样快。后恒嗔怪道:等等我。
介泽听着,总觉得这语气似乎在撒娇,有些气愤,后恒既然知道自己身份,为何还要这样消遣自己?很好玩吗?
没等他生气,后恒自知方才过分,主动道歉:昭朏,方才被季小公子误解,对不住了。
介泽看后恒又恢复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将军,只道是自己多心,也道歉道:是昭朏有错在先,为博季公子信任,拿将军说事,虽是无奈之举,到底有损将军名誉,将军责罚我吧。
无妨,只要能为季城主了却这桩心事,他日困于南地也好向季城寻求帮助。后恒很大度地调开话题,转而和介泽讨论战事。
我已派人去回应承德,令熊甫同叔文镇守军队,其他将领前来季城赴宴,明日整肃军队继续向南推进。后恒一路说着,转到一处池塘前,看着池中波光粼粼。
叔文和熊甫既是莫逆之交,一起留在军营之中也不算孤单,将军,他们同您很早以前就相识了,难道也是八年前入的行伍?介泽也被池中曼妙曳舞的鱼苗吸引了,顺便称赞一句:这鱼生得灵巧,果真是活水孕育的鱼更灵动一些。
后恒招手,回廊处侍立的下人很有眼色地递来一盅鱼食,后恒递给介泽道:叔文是我初次带兵时提拔起来的,一次战役中,叔文带兵打先锋,我看他发兵谨慎考虑周全,不应当只是一个先锋队长,就将他带在左右,后来,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介泽取了一些鱼食,走到池中回桥上,向鱼群密集处投喂些许,后恒在身边为他端着鱼食,看起来竟然有些乖巧。
仿佛回到了明城那段安闲的日子,介泽依旧是没心没肺的逍遥明主,后恒还是小小的,倔倔的。
物是人非难免即景生情。
介泽欣慰地看了后恒一眼,后恒凝神问道:阿昭,怎么了?
目前,介泽并没有坦白相告的打算,他掩饰道:无事,就是觉得这样的池塘很好。
后恒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熊甫勇猛善战,但是缺少谋略,我平日里经常派他俩一同出战,好互相帮衬。后恒也抓了一把鱼食,豪气地撒入池中,看各色的鱼争抢。
熊甫是南人吧。介泽无心一句,似乎点醒了后恒,后恒若有所思地捻了一粒鱼食,撒在水中。
鱼食是拿一些肉糜和谷物制成,酥松易碎,介泽尝试着碾碎一颗,沾了些许碎末在指尖,他略微嫌弃地吹吹指尖,后悔万分。
经你一言,我也想起招募熊甫的征兵所的确靠近南方边界,这些年也没有深查熊甫的出身,当时我见他骁勇善战,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步兵,没想这么多。后恒微微收颔,目光前视,眉端一痣与这表情相得益,这样看来颇有鹰视狼顾之相。
介泽看着后恒这副凝神思虑的表情忽然有些背后发凉,心里涌现几个字:伴君如伴虎。
想什么呢,再怎么样他也是我带大的,还是那个挨揍的小屁孩。介泽平心静气,把那个恐怖的念头赶出去。
走了。介泽一时间没有把眼前人从北北和将军转换过来,他正欲伸出手,又有些尴尬,只能蜷缩着指尖,把手缩回袖袍里。
介泽整理表情,慢慢的一字一句地对后恒说:将军,不早了,我们走吧。像极了明城初见时,明主蹲下,温柔地对那个被遗弃的小孩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后恒收回了那多谋善疑的样子,对介泽笑着说:好。
介泽心想,这小子虽然不苟言笑,好歹在自己面前从来不吝惜笑颜,也算没白养活。
季城在中原二十八城中可以称得上繁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