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艳闭了闭眼,叹息一声,用手指指林觅:“留她在就好了。”
小刘夫人努努嘴,不敢吱声。刘父说好,出门前又看了看林觅,轻声问她:“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林觅,寻觅的觅。”
刘父微颔首,领着三人离开。当然那三人也相继向她投去了目光。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夜,林觅挨在刘正艳身边的陪护床将就了半宿,扶他起来上了两趟洗手间,喂了好几次水,其实他也没那么虚弱,也不让扶。可她就是不忍,最后她和衣而睡,睡着睡着还会把头仰起来看看旁边的他怎么样,她脸也没洗,衣服也没换,内衣勒着,总之就是睡不好。
到了早上六点多,在外面厅睡了一夜的护工精神抖擞地去打开水,打早餐。林觅顶着黑眼圈把刘正艳叫醒,喂他喝了一碗粥,他摆摆手说不要了,接着看看手机,说:“下午办出院。”
“啊?”林觅诧异。他这个还要留院观察吧?
他不响,看起来还是很不舒服,嘴唇白白的,她默默地也不问了。九点多,护工陪他去做检查,回来没一会儿,主治医师过来查看一下情况,坚决不建议出院。林觅看着刘正艳眼睛瞥向一边,一脸憋屈的样子,她差点想笑!
老虎变成病猫,也不盛气凌人了,变......可爱了!
可爱的老刘干脆一上午不说话,坐在床头看报纸,玩手机,还要叫人把他电脑拿来。林觅叫他卧床休息,他不说话,小眼神看过来,她背过身掐了自己手臂一把,忍住,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要多喝水,排毒,睡觉也是可以排毒的。”
刚巧刘子龙和刘妙龄相伴而来。于是一个人的劝觉变成了三个人的“友情关爱”。
林觅趁机让老张送她回了别墅一趟,洗了澡再带了些她和刘正艳的衣物和日用品过来。刘子龙和刘妙龄走后,方嘉平和楚月在午休时间来了会儿,进门时,林觅不小心对上了楚月的眼睛,但很快,她俩都同时避开了,倒像看到了仇人。
这两人一走,昨晚随父母来过的三小姐刘妙曼又来了,还是带着重要事情来的。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妙曼用防备的眼神看了林觅好几眼,然后说:“我和大哥有要紧话说,你先回去吧,这里不用你照顾了,有护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觅当然赶紧走。她回去了两天,刘正艳也没再说叫她过去,她倒起疑了。她和刘妙曼没什么过节,说过的话也不多,她总不能告状,说她什么不是吧?
何况,她最近也没做什么。真是烦......
奈何心烦的不止她一个。晚上周景安给她打电话,说在家里喝了酒,特别想跟她说话。她问他喝了多少,又想了想,说:“我过去看你吧。”
周景安对她倾诉:他和楚月因为婚事谈不拢而天天吵架。他们家要先领证,后办婚礼,楚月家要先办婚礼,同居一段时间再领证,为的是保障男方答应给的东西一样都不少,说到做到。
林觅在心里感叹:好好公务员家庭也杠上了一门势力亲家。
周景安喝了不少啤酒,半醉半醒,半躺在沙发上,颧骨两抹微红——他酒量依然不好。他轻声细语地对林觅说:“她要我尊重她,遵循她家的方式,可你知道,我父母最不喜欢妥协,偏偏要和他家逆着来,说要不就不结了,再找一个......她知道以后找我哭了两个晚上,说我们的未来渺茫。唉,我也不知道渺不渺茫,我只想把人生该进行的项目完成了,然后全心全意去高事业,这样不对吗?其实跟谁结婚都可以的吧?”
是,跟谁都可以,跟我就不行了。林觅奇怪地脑补。她现在也不知道劝什么,只得说:“你们慢慢协商吧,万事好商量,而且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感情比较深,不可能说分就分的。这样对她也不好。”
周景安缓缓摇头,手掉落在沙发边缘,他苦笑一下,“其实我没那么喜欢她。她也是。她只是觉得我有门面,和她在一起好看,我想尽快完成人生该做的事,她又何尝不是呢。我们不会同居,因为她不想要小孩。这件事到了我父母耳里,又是一个灾难唉。”
林觅声音很轻,“我不知道你们是这样的。”她以为他们很幸福,很美满。
“对,不是这样的。我找她,找她的目的不外乎一个。”他继续苦笑着说,甚至有些凄凉,“我真的很想摆脱你......我一直没有忘记你,摆脱不了!经常都会想起你,经常会想,如果,如果我们可以重新来过。我已经不怎么想喜欢别人了。小觅......”
周晋安抓紧她的手,试图靠近她,她一闪,被他反过来压在沙发,“小觅,我还是很喜欢你,可不可以......”
林觅脑袋嗡嗡嗡的,还没反应过来便唇上一热。
他真喝多了。搂紧了她用力亲吻,高瘦的身躯压在他身上,硬硬的,彰显男人的力量,气息也烫得惊人。她好不容易抬起头,望见他眼睛通红,英俊的脸透露着怜悯,是对她怜悯,还是怜悯他自己有着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