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问一出,别说是诸巡和安盱,连一边旁听的神官和侍从都愣住了。
栖洲愣在原地,不知他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想明白这固元珠的事,辞年却给他扔出了一个更大的迷惑。
辞年又笑了:“我把这东西放在他那,好让你们去抓他啊,你们这不是把他抓住了吗?”
诸巡怒道:“你少给我耍花招!你老实交代,这东西到底是谁偷的!你别以为自己这三言两语就能骗过旁人,你真当我们查不到出入的记录吗?他出过储仙台,去过阴司,这一路都是他留下的灵气痕迹,你别想……”
辞年道:“说得好啊,说得太好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一路的痕迹,到了安文显房间里就没了呢?”
“你……”诸巡一愣,竟是答不上来。
辞年说的一点也没错,巡按司上下在安文显房里搜了一趟又一趟,是真的一点栖洲痕迹都没查出来,这要不是安公子自己捡了剑穗来,这证据怕是连都连不上。
“因为上安文显房里偷东西的是我啊,我可是狐狸,你忘了吗?”辞年嘻嘻一笑,“狐妖生来就能隐去自己的气味,不然你问问安公子,他与某人在我后院竹林里攀谈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察觉我在当场呢?”
某人?这话一出,满殿的眼睛可就都盯向了安盱。谁都知道这安家重视安文显,却不想即便在储仙台,俺家的长辈也要时时刻刻耳提面命照顾着……原本静谧的大殿顿时起了一阵细微的耳语声。安盱见状,端起茶,“咳”了一声,众人一听,赶忙闭嘴。
诸巡又道:“即便如此……”
“噢,对,还有一种人,可以抹去自己的痕迹。”辞年没等他说完,又道,“那就是神官。”
他这话一出,指向性就更加明确了!这满殿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谁也不敢吭声,也不知该看哪才合适,场面竟比刚才更加凝滞。安盱终于坐不住了,他微微一眯眼,道:“你倒是很会攀咬他人……”
辞年却丝毫不惧,反倒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这人,道:“是吗?比起前辈们来,我差得远。”
诸巡眼见这话再说下去怕是要坏事,赶忙道:“可你……你……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还有凤麟阁的仆从,说那日里栖洲根本没出过屋子!”
辞年道:“他既然没出过屋子,你在他来之前,为何信誓旦旦,说那去了阴司的人是他呢?”
诸巡笑道:“你说安公子屋里没他的痕迹,行,但这阴司可是有他痕迹的,这是实打实的!那鬼界的人虽问不出什么,但也说了,见过这么个人……”
“说你废物,你还真是废物。”辞年哈哈大笑,道:“那是我。”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没等众人的惊讶结束,辞年便在这大殿之上,忽的换了容貌,变成了另一个栖洲。无论是形态还是声音,全都一模一样。他笑得放肆,笑到浑身发颤:“所以我说你们都是傻子啊,哈哈哈!这点计俩都看不破,还当什么巡按司掌事,你那破位置,滚下来,让我当,我都得考虑再三!”
“你、你!”诸巡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当场撕烂他这张嘴。
辞年又道:“不信?你过来查啊,过来验一验,看看你们在阴司找到的痕迹,与我身上的灵气,是不是一模一样的。”
“好。”诸巡咬牙切齿,“验!给我把人带上来!验个清清楚楚!”
辞年终于从大殿的一侧到了正中,他是被一左一右两个侍从拖上来的。他一上来,便被二人一人踢了一脚,正中膝弯,不得不硬生生跪下。那膝盖磕着地砖,发出一声闷响,这动静砸得栖洲心里一紧,他赶忙蹲下,伸手要去扶他。
可他手还没伸出去,辞年便转过头来,对着他一笑,道:“你好关心我啊。”
栖洲一愣:“我……”
辞年看看他,又看了看他伸来的手,忽然一把将那手拍开,冷声喝道:“走开!”
他怎么了?栖洲手上一痛,竟半天没缓过神来。他看着自己被拍回来的手,只觉得耳边的一切都不再真切。辞年跪在地上,却不肯好好跪着,他身子一歪,懒懒地跪坐一旁,不耐烦地看着身边围上来采灵力的人,又看着他们将那盛了灵力的盒子带走。
“辞年……”
“你别叫我!”辞年忽然一回头,冲着他暴喝一声,这一声,把在场的人都给吓着了。诸巡审过的人多了,可从没见过这样的,他惊堂木一拍,指着辞年骂道:“肃静!胆大包天了你!”
安盱倒是觉得有意思,他终于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道:“趁着查验的空档,我倒是想跟这位辞年公子聊聊。”
辞年冷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聊。”
安盱道:“你说你偷东西,是为了栽赃栖洲公子,但我看……他似乎很关心你?你们的关系,好像并不如你说的那么差啊。”
辞年笑道:“该他有用时,关系自然好,但我现在已经用完了。”
“用?”安盱一笑,“这词倒是很有意思,我倒想问问栖洲公子,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