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猫命不够好。”
“现在只要我一哭或者不高兴,它就叼着食物来找我,在我面前吃,还一直抬头确认我在看它吃东西,它以为她吃东西,我就会高兴。”
晏栩“哼”了一声:“蠢货。”
大嫂摇摇头,抱着布偶猫离开院子。晏栩转过身,抬脚走回室内,就在手掌刚要碰到门板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猝然愣住了。
“十点了,该做爱了。”
“这样就不冷了。”
“做爱吧。”
……
千丝万缕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就像深渊中猛然闪现的一道游丝般的亮光。
晏栩如遭雷击,他站在门前,感觉到身体被冻僵了,紧接着一丝丝温热的触感从胸口向外流淌,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冰封了四年的血肉与骨骼一寸寸融化。
不!
她才不是为了安慰他才要和他做爱!
她就是在维持自己生物钟!
忽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哗哗刮动梧桐树,一片片尖叶飞旋下落。玻璃窗上映出晏栩面无表情的脸,嘴唇死死抿紧,瞳孔震惊到颤抖。
他硬不起来她就自己玩玩具,只是为了自己爽!
才不是因为他喜欢看她自慰。
晏栩一只手悬在门前,五根手指战栗着,急剧收缩的心脏疼得他流出生理性眼泪。
什么样的蠢货才会以为和他做爱就是对他好。
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精虫上脑的神经病吗?
……
别动!别去!妈的稳住!
她是颗捂不热的石头,是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傻猫。
犯贱也该有个限度!
他成熟了,他长大了,他自己独立了四年,他现在是个功成名就的精英了。
他不爱她了,他也不要她了!
他会和一个温柔懂事,善解人意的姑娘结婚生孩子安稳幸福过完一生!
所以别去……
求你……
别再犯错了……
不爱她了,真的不爱了……
晏栩咬着牙,毫不留情地推开门板——
咣当!
木门撞开,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妈个鸡巴的!!!
操!!!!
晏栩霍然转身飞奔出门。
从王府井到五道口,这他妈得跑两个多小时,日剧跑只是切镜头,演员连几分钟都跑不上,他在干吗?
妈的!
妈的!
操他妈的!!!
两个小时!
他有病吧,他犯贱吧!肠胃炎还没好,这是想在医院过冬吗?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足够他想清楚,他随时可以停下来不去找她。
操他大爷的!!!
身侧的梧桐树、路灯、擦肩而过的行人全部模糊成黑影,夜晚的军区胡同沉寂无声,远远传来车辆行驶时尖锐呼啸的风响。
晏栩还没跑出几步,猝不及防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一道熟悉的窈窕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发呆。
那瞬间远处的车声、草丛里嗡嗡鸣叫的蛐蛐以及藏匿在树冠里的蝉声……所有喧嚣统统如潮水般刷然退去,化作令人头晕目眩的空白。
慕如笙若有所感地一抬头,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相互凝望。
这一眼才是真正的沧海桑田。
晏栩站在梧桐树下,单手插进裤兜,压下胸腔里澎拜涌动的情感与因跑步而炸裂的呼吸,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慕如笙道:“来找你。”
“你找我来干吗?”
“感谢你。”
晏栩冷笑:“和我上床?”
“如果你愿意的话。”
晏栩:
νíρyzω.cóм(vipyzw.)“……”
这是个木头精这是个木头精,这是个机器人这是个机器人。
他要不是了解这祖宗有阿斯伯格症,只能把她评价为白莲花心机婊,哪有正常姑娘对着前男友——还是被她毫不留情甩了的前男友——大言不惭地卖惨求帮忙,给人家添大麻烦,帮自己走关系脱身。
婊!真婊!太他妈婊了!
晏栩问:“那你在这儿发什么呆?”
“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晏栩翻了个白眼:“确实不该。”
天色黑如漆,胡同里每隔几米就亮着路灯,一群群蚊子、飞虫绕着光晕飞舞。夜风夹杂着缥渺的虫鸣声吹过来,空气里弥漫着梧桐树的臭味。
两个人面对面隔着两米距离对视,很久没有说话。晏栩胸膛剧烈起伏,嘴唇张了好几次,喉咙仿佛被铅块封死,一肚子的言语却连一个字都讲出不来。
慕如笙道:“你慢慢说,不着急,我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