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气急攻心,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闭上眼摇摇脑袋,鼻尖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她睁开眼,看见衣襟上沾着鲜血。
她气到流鼻血了?谢期有些愣。
方夫人睁大眼:“你怎么了?”
宋秉成连忙从旁边桌上拿起餐巾,谢期接过,按住口鼻含糊道:“没事,我先把你送过去。”
她身体不好,血小板异常,一旦流血就很难止住,所以把方夫人送回包厢时,整块餐巾已经被鲜血洇透了,煞是可怖。
她对吓白了脸的向晚说:“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再通知士官上来。”不然士官现在就会把她带回行政院。
向晚心里难受极了,嘴唇都咬出了血,宋秉成旁观向晚眼泪汪汪地跟谢期点头,头又开始痛了。
方涵主席的小儿子果然叫方逸人,但是坐在那里的年轻人却又不是“方逸人”。
气质大约真的能影响外貌,这个人看起来清爽极了,之前方大小姐未婚夫身上的浅薄油腻一洗而去,取而代之的是青涩和懵懂。他打量了一会儿手上的红酒,似乎颇感刺眼地移开了视线。
谢期很了解他对周围颜色的敏感,常年待在病房,满目雪白的人乍乍走到外界都会很不适应。年轻人看见方夫人,起身走了过来。
坐在那里的时候还好,但他动起来时就产生了违和感,脸上的表情有些割裂,目光也木木的,动作很僵硬,似乎传导神经没有及时把命令传递给肢体,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谢期记不清方家女婿长什么样,但是看着眼前的“方逸人”,她立刻就知道了宋秉成说的话不假。
她拿着餐巾,头昏脑胀地摆摆手:“去通知士官吧。”
向晚连忙到旁边按光脑,方夫人走过去搂住儿子无声流泪,宋秉成叹口气。
“还要餐巾吗?”
谢期捂住口鼻,忽然沉闷地笑了一声。
“不愧是至高神,对万物一视同仁也对万物不屑一顾。”
她太阳穴发痛,忽然一阵喘不上气,踉跄着走了两步,眼前一黑就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眼睛一闭一睁,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行政院的房间里,医疗人员还在给她打止血针,谢期瞄了眼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感觉自己成了筛子。
旁边站着士官,脸色黑如锅底。
谢期抬手制止他要说的话,问道:“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士官自责又气愤:“您昏过去以后我就通知了总长先生,总长本来有个会议要开,直接推了,派了军用直升机把您带回行政院,所有人被他叫过去一个个问话,现在他正在会客厅里见方主席。总长太心软了,以后绝不能再让你出去!”
谢期轻轻推开医疗人员的手,揉着胳膊上的淤青:“谢谢你,我的血已经止住了。”说罢就要起床。
士官连忙拦她:“谢小姐你要干什么?”
谢期唇色惨白,眼睛却亮得吓人:“我要去前厅。”
“去前厅干什么,还是好好养病吧。”
“养病?我身体什么样我不清楚吗?这些药对我根本没用。你松手!”
士官从没见过谢期如此疾言厉色,顿时愣住了。
谢期推开她,直接向外跑。
士官刚跟着她跑出院门,过来的后勤处同志就叫住了她:“哎等一下,中原公司那边送来了一批反辐射药,你签收一下呀。”
谢期虽然不肯给谢风河反辐射药的配方,但她告诉过谢风河自己在中原公司实验室里配药,之前已经有几批药送了过来,每次都会抽样检测,但由于无法分析成分只能由谢期亲自签收。士官没有深想,不假思索道:“好,我知道了。”
会客厅距离谢期住的院子很有一段距离,谢期过了好几道门,走一段喘一段,走到会客厅门口时警卫拦下了她,谢期语气不善:“让开。”
会客厅的警卫板着脸:“对不起,谢小姐。总长和主席在里面说话。”
警卫们公事公办起来根本不认人,谢期站在门口就开始喊谢风河的贴身士官,喊来了也没用,国家领导人在里面谈话,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不能随便进去打扰。
谢期狠狠一脚踹上会客厅坚硬的黄花梨木大门上:“你告诉参谋总长,他今天不放我进去我就一直等着!”因为过于激动,她惨白的脸上泛起了红,士官生怕她又流鼻血晕过去,连忙用光脑联系了参谋总长。
士官神情为难,投影出的谢风河看眼他身后扶着大门咳嗽的谢期,叹气道:“让她进来吧。”
“是,总长。”士官小声嘀咕“总长先生对您也太放纵了”一边示意警卫放行。
会客厅名义上叫厅,实际上占了整个楼层十分大,边上还有各个房间,谢期顺着警卫的提示走到西一厅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方主席的声音:“清颜没名没分跟在我身边,从来没有怨言,这些年挺委屈的,是我对不起她。小张人很好,我们也很恩爱,但她太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