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才哭笑不得,这槿嫔心里不痛快就吃兔肉,谁让皇上属兔呢?
顾不上和嬷嬷说太多,忙小跑着往别院去了,
一进院里,就见琴柔正端着面盆出来,一见嘻嘻笑的全才,便顺手将面盆里的水泼在地上。
全才笑着上去,朝着琴柔作了个揖:“琴柔姐姐,咱们娘娘心情好一些了吗?”
琴柔淡淡地嗯了一声,全才又往前走了几步:“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全才又往前走了两步,拉着琴柔往堂屋里走进去,边走边道:“咱们皇上刚刚给贵妃娘娘赏赐了许多古物珍玩,都是广储司里的稀罕物,可是旁的妃嫔见也未见过的好东西呢!”
琴柔哦了一声,回道:“这不是正常的事嘛!贵妃娘娘刚诞下皇嗣,还是长公主,自然金贵的很呢!”
琴柔说着,奇怪地看向全才,狠狠地冲他白了一眼:“皇上赏赐便赏赐了,你忙不迭地跑来槿嫔娘娘跟前现什么眼呐!”
全才挠着脑袋嘿嘿笑,还没说话,就见槿嫔掀开门帘,探出了一个脑袋,眨巴眨巴乌黑的眼珠子,好奇地问全才:
“皇上赏赐了什么好东西?”
赏赐了什么?
全才哪能晓得,吴公公派去的人兴许都还没到广储司呢。
见全才为难,陆晗蕊也懒得继续逗弄他了,直起身,掀开门帘走了出来,轻轻摆摆手:
“算了,皇上赏赐再好的珍玩也是应该的,我看孙贵妃生孩子都去了半条命呢。”
这么说着,心思也不由低沉下来,眉头微皱,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搭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想到数月之后自己也得这么去鬼门关前晃一晃,心里就后怕起来。
全才搞不懂这位新晋的槿嫔娘娘了,如今正是与皇上蜜里调油之时,皇上还特意赏赐贵妃,专门派他来她眼前晃悠,就算他只算是半个男人也懂的,
皇上这是要引她吃醋。
没想到槿嫔一分醋意不漏,言行举止间还有对孙贵妃的怜惜之情?
这如何向皇上交代?
全才左思右想,咬咬牙,决意挑拨一番,上前两步,低声道:“娘娘您心里不吃味儿吗?”
陆晗蕊瞥他一眼,笑了笑,嘴角往下一撇,捂着心口:“何止吃味儿,心里酸极了……”
全才看她故意逗弄,唉声叹气,很是气馁:“娘娘啊,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晗蕊抬头看着屋外一方碧空,想起昨夜里那尊在灿如繁星的灯市中倾倒的玉佛,轰隆隆倾塌,艳红的梅花瓣从不远处飘来,似血。
“工匠……”她喃喃地说着。
全才没听清,疑惑地问道:“娘娘您在说什么?”
“昨夜自戕的工匠,雕刻玉佛的。”
全才万万没想到娘娘会提起这一茬,昨日夜里紫禁城慎刑司的总管带着仵作早已验了工匠的尸首,
说是玉佛惊吓了贵妃,致贵妃早产,那名工匠惊惧过度,才自戕身亡。
这么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陆晗蕊自顾自地想着,眼前不停晃动的却是宁妃走在她前头时抬起手擦汗,不由自主地朝梅花林中望去。
气到发蒙的皇帝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娘娘,奴才人微言轻,但吴公公自小伺候皇上,可说是皇上肚子里的虫了,您听吴公公的,去见见皇上,同他说些软话。”
陆晗蕊揣着明白装糊涂,对他说道:“他是皇上没错,可总是莫名其妙生气,这次说些软话去讨好他,难保下次就没用了,我又没做错什么,心里还委屈呢。”
帝王的权威不仅威慑前朝,更是要震慑后宫,她自己一人势单力薄,若是将全身心都系于毕灵渊,难保没有翻船的一日。
要爱他,又不能太爱他,
算来算去,总归是要他付出的比她要多许多,她便才有在后宫中立足的底气。
她就是故意提起“椒汤面”的往事,他若是真生气,也不过是一碗面的事,哄哄就好。
看全才三番四次前来打探,必定已是气上心头,自己憋着呢。
陆晗蕊想着他独自一人气鼓鼓地运气功,嘴角微微一勾,不由地笑弯了眼。
“你出去吧,我累了,要歇一会儿。”
陆晗蕊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琴柔进前来,伸手扶住她,一道往里屋去了。
全才期望落空,愁眉苦脸地看着她的背影,说道:“那……娘娘您好歹回正殿歇息去啊……”
“回吧,回吧……”陆晗蕊懒懒地挥挥手,门帘一放,便没什么动静了。
全才唉声叹气地回了勤政殿,毕灵渊寻思着陆晗蕊约莫是要有些反应,
虽然恼怒于她提起“椒汤面”,但若是她亲自前来撒撒娇,讨他欢心,他便也不追究了。
这么想着,心情也明媚了许多,批阅完奏折后便看了一会儿闲书,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