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您如今身子虚弱,好好地躺着。”
宁妃依旧温和地笑着,将羹勺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往她嘴边凑。
孙贵妃越看越恶心,越看越害怕,忍不住干呕起来,过了一会儿,便倍感委屈地呜呜哭了起来:“宁簪,你到底要做什么?!”
“宁簪……”
宁妃轻轻地念着这个有些许陌生的名字,突然笑了笑,垂下眼去,轻声道,
“贵妃,这个名字还是孙大人给我起的呢,你叫孙月容,花容月貌,而我是只是为你的花容月貌增色的那么一支簪花罢了。”
“你提这个做什么?”孙贵妃疑惑地看向她。
宁妃抬起头,又一如往常地笑了笑,她总是喜欢笑,格外柔情似水,似乎只要看见她的笑,就晓得此人也是如水一般柔和的性子。
可孙贵妃如今看着,心底却莫名发虚……有些害怕。
“只是一时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感慨万千罢了。”
宁妃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将汤碗凑上前,认真道,
“快些用了吧,这紫河车还是新新鲜鲜的,格外难得呢。”
孙贵妃深深地皱着眉头,思量再三,便憋着气张口,壮士赴死般吞了一口,
等脸憋红了才喘了一口大气,口中顿时血腥味弥漫,腹中翻江倒海,扒着床沿又是一顿干呕。
宁妃静静地坐着,任她干呕痛苦,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微笑。
“紫河车啊,就是女子的胎盘。”
此言一出,登时炸得孙贵妃魂飞魄散,又想起宁妃说的“新新鲜鲜的紫河车”,哭得愈发厉害。
月子期间本就不能大哭,太医特意交代的,哭得厉害以后双眼便会视物不清,宁妃牢牢地记下太医的嘱咐,却并未劝孙贵妃。
等孙贵妃哭歇了,宁妃才缓缓道:
“贵妃娘娘您怕什么呢?还记得你八岁时生了一场重病,医师说要童女人血做药引子,我又是日日伴着你玩耍的,孙大人便叫医师采了我的血,你病了三个月,喝的每一碗药里都有我的血呢。”
孙贵妃惊诧地看向宁妃,五脏六腑竟像是灼烧一般,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宁妃一如往常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自从八岁时生了病,你便落了病根,请来了出名的炼丹师父,常年为你炼制丹药,你吃的丹药特特需要童女的经血,孙大人便让医师给我吃了催经血的方子……”
“别说了!别说了……”
孙贵妃越听越发恶心,吓得捂住耳朵,摇着头喃喃地念叨着,
“脏死了……”
宁妃哑然失笑:“贵妃娘娘只觉得脏,都不觉得我可怜吗?”
孙贵妃一时愣住,有些迷茫地看向宁妃,她依旧是往常的低眉顺眼,静静地看着她,从小到大,无论经历了什么,都是这样的温顺。
温顺到从来不会说“不”,甚至从没在她跟前流过一滴泪。
温顺到让她以为,这就是宁簪的命。
可怜?这既是她的“命”,又有什么可怜的?
可今天她看着宁簪,竟觉得有些诡异的陌生,就像从未真正地看清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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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上官公子
上官公子
孙贵妃看着微笑的宁簪,不由想起了去观看玉佛那一夜,玉佛倾倒下的那一刻,电光火石间她看向了宁簪,
她以为冲上来救她的人会是宁簪。
难道不会是她吗?不该啊……明明从小到大一直都护着她。
那一瞥,那一眼,那一瞬间,
她似乎看见宁簪静静地立在灯火阑珊中,脸上依旧挂着那熟悉温和的微笑。
她是真的笑了吗?
还是说只是她受了极大惊吓,看岔了……
孙贵妃不敢再想,她只觉得好冷,明明窗外的暖阳都映了进来,明炭火盆还格外的暖,可她从未觉得寝殿内这么冷过,如同置身冰窟一般。
“我想我的娘亲了……”
孙贵妃往后缩了缩身子,将被子盖得更紧了些,直到说出这句话来她才发现自己的牙关战战。
宁妃放下手中的药碗,伸出手顺了顺她鬓间的发,
孙贵妃的脸颊碰到她的手指,浑身顿时一激灵,她的指尖格外凉,凉得让人不由自主想起毫无生气的尸体。
宁妃看她冷得一哆嗦,轻轻笑道:“贵妃娘娘,您也是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要娘亲呢?”
“你的手好凉……”孙贵妃没由来地怕她,慌忙说道,“你冷的话先回去吧,这里有其他人伺候。”
“不碍事的,我自小被采血,常年手脚冰冷,都习惯了。”
孙贵妃压抑住心里的恐惧和恶心,干脆转身背对着她,用被子捂住脑袋。
宁妃静静地看着被子微微颤抖,缓缓说道:“贵妃娘娘要多多保重,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