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秦均之后生活变得平凡普通,穆歌没有继续纠缠我,但也开玩笑似的说:“欢迎你随时联系我”
他说他和秦均不一样,他不会辣手摧花,他懂得怜香惜玉,跟过他的姑娘都是开心的。
我说慢走不送,他转着车钥匙,也走的乐乐呵呵。
我离开了现在生活的地方,临走之前没和任何人告别,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了。
我猜秦均一定会生气,会打电话过来大发雷霆的痛骂我、警告我。
但他始终不联系我,我们二人像是阴阳相隔。
这其实不是秦均的性格,他是个不吃亏的性子,怎么会容忍抛弃了他的我。
许是骄傲作祟,他真的一次都没联系过我。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杳无音信的各自生活着,就像是从未在彼此的生活里出现过、那样痛快的燃烧过。
我一个人走走停停,去了好多的地方。
我回了一趟老家,奶奶的石碑斑驳模糊,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字,又姓甚名谁。
我擦了又擦,给她烧了一沓厚厚的纸钱,叫她别吝啬自己,敞开怀了花。
这一趟回来,我没见到陆成功,当年他说他要带我回老家,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我以为他一个人回来了,但没有人见过他。
老旧的房子依然空着,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屋子里面摆放着很久以前的物件,李美萍带着我离开家时,我只有碗柜那么高,而如今,我已经长大这么久了。
我在门前站了一小会,我想起很久以前的时光,或许在这个地方也曾有过其乐融融的三个人,我趴在陆成功宽阔的背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我希望是有过的,我想,我也被他们爱过。
但不重要了,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这份爱过期变质,已经不是我再需要的了。
我离开这里,没走进去看一眼。
没有去处,我四处流浪,那么多个日夜,我走过很多的地方,我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敢走去程煜的身旁。
我怕秦均会抓到我,将我扒皮拆骨,生吞入腹。
他一定是生气的,他那样的骄傲的人,怎能允许被我抛弃过。
但他始终沉默着,这让我惶惶不安,再不敢踏进他的生活一步。
我躲得远远地,只想这一生都不要在遇见他了。
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在各自的世界里,走本该要走的路。
我的脚步停不下来,走啊走啊,我走去好远的地方,踩着匆匆而过的时间,一年又一年变得那样的快。
我已经离开他一年...两年...三年...
还有更多的,数不清的无尽时间...
好像一切都只是一晃而过的事情,我和秦均初相遇,我和秦均相别离,他叫我陆小姐,他也喊我陆和啊。
我的长发在他的指尖,大雪纷飞的夜里,他转身,漠然的走远,剩我一人在原地,求不来他回头看我一眼。
他也抱紧我,我贴着他的胸膛,听他一声又一声的心跳,他叫我听话,今天夜里要睡个好觉。
他对我说:“陆和啊,到我这里来。”
“到我这里来。”
他一边厌烦我的眼泪,一边又摸着我的眼角,然后怅然的问,你的眼泪怎么不见了啊。
他有些迷茫,并不接受我的改变。
他只想我做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还不知道,悄无声息的,我长大了。
生活榨干了我的眼泪,一件又一件的变故让我变得坚不可摧,没有人值得我为他再掉眼泪。
我再也不会为谁掉眼泪...
时间过得是那样快,好像一切都还未走远,我醒来,还能看到阳光一片,有人睡在我的身边,有一张英俊的脸。
他不让我盯着他看,伸出手盖住我的眼帘,说时间还早,多睡一会再起来。
我把他的手拿下来,男人顺势收拢指尖,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晨,我却一直一直都记着。
一幕一幕扎在我心里,就像是昨日的事情。
我和秦均的种种,竟是那样的历历在目,时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记忆,我却怎么也忘不掉那些与他有关的画面。
是那样深刻的,镶嵌在我的脑海里。
今年年初我不知该去向何处,随意报了一团三流旅游团,早晨六点我们十几个人坐车上山。
导游说山上的风景很漂亮,白云松柏,高山月圆。
她说今天晚上会在这里住上一夜,晚上的星空浩瀚无际,凌晨的日出破云散雾十分震撼。
她说山路无聊颠簸,可以先睡一觉,在醒来时,就是新的风景了。
我戴上眼罩,在摇晃不稳的车子里逐渐睡去,破旧的大巴车上放着古老陈旧的老歌。
我听到有人在唱——好春光不如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