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这座教堂是卡洛斯刚执政时建造的，为了使迁徙至这片冰雪荒原的移民与约尔塔其他地区的国民保持道德和文化上的统一，教堂和当地监管者的狼堡是这里最早建造的政府建筑。

    当时卡洛斯为了表示对新城弗瑞兹的重视，让那时代最有名的雕刻家洛贝尔蒂为这座宏大的圆顶教堂建造了世界上最昂贵的一扇门——天堂之门，由十组描绘《旧典》神迹的镀金铜版画为浮雕，高达三米，边缘轮廓用数百颗南洋金珠做修饰用的铆钉，门的主g框架是用纯度极高的h金浇筑而成的，几乎没有人能徒手推开这扇门，所以门两边的厚墙里装着jing巧的发条齿轮，每当门开启时，就会有咔哒咔哒的机关走动声响起。

    阿诺和阿道夫就坐在离这扇天堂之门最近的一排座位上，少年听到身后响起咔哒咔哒的声音，在祭坛的帘幕旁待位已久的乐团指挥，看到穹顶回廊上的报声者打了个手势，便立刻振作起jing神，掖了掖白se的领结，用力将指挥bang一扬。

    巨大的金se管风琴立刻奏出一声悠扬庄重的响音，这声音将阿诺吓得几乎从座位上站起，他在行g0ng学习舞蹈时才认识了钢琴这种乐器，但他根本没有想到那满是金se管子的大台柜竟然也有着黑白的键盘可以奏出如此宏亮肃穆的声音。

    一个乐师在前面弹奏着管风琴，后台有十几个人拼命地鼓动风箱使这与教堂合t的庞大乐器发出声响，咚咚地又是两声，声音回荡在绘有创世纪的穹顶间，让阿诺感觉全身的血ye都被这神圣的音波给震得在脉管里泛起涟漪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国王和王后就在那扇天堂之门后面了，在教堂内的贵族们无不做着最后的衣着整理，正襟危坐，准备好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优雅又整齐地鼓掌致敬。唯独阿道夫和阿诺两个一身黑的吊丧者，一个被那管风琴x1引了注意，一个笑着欣赏着对方脸上毫无防备的惊奇神se，凑近他的耳旁，低声道，“那叫管风琴，是几千年前一个叫扬加鲁的天才乐器师创造的，世界上最大的乐器。”

    阿诺天生对音乐有着天才式的亲近感，他在这奇妙的音乐中暂时忘记了尘世的一切，转头对阿道夫嘴里那叫扬加鲁的乐师露出了最诚挚的赞叹眼神，谁料男人笑得更厉害啦，又补了一句，“这位天才乐器师就坐在你身边。”

    阿诺一愣，隔了一会儿才领悟过来，看着阿道夫依旧放肆得意的盯着自己看，竟然有一丝慌乱，他转过头去，看向所有人都望着的方向——门，却仍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仍旧穿过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把他不敢看清的东西给洞悉得一清二楚了。

    似乎为了凸显国王和王后的尊贵，那扇门开得极其慢，咔哒咔哒的齿轮转动声隐没在管风琴和竖琴的音乐中，阿诺看着那十组镀金铜板画慢慢分开，作为一个把《旧典》当唯一教科书的阿耶卡人，阿诺熟知这本圣书中所有的典故，他很快就认出了那十个故事，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讲的都是米迦勒和路西法的婚礼。

    阿道夫没有告诉阿诺，这扇门并不是那什么狗p雕刻家洛贝尔蒂的作品，而是他为卡洛斯建造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门最后还是开全了，全部贵族起立鼓掌，先进来的是抛洒花瓣的童男童nv，掌声、乐声，贵族们的丝绸和宝石间，走在红毯两边护送的纯白祭司们，抛起又落下的红se玫瑰花瓣，阿诺透过这许许多多，踮着脚尖，终于看到了那红发的国王。

    带着最幸福却又因高傲和别扭的x格没有完全展露的笑容，牵着那披着红纱的新娘，在向左右两排贵族点头致意时，顺手摘走了新娘头顶上的一片玫瑰花瓣，那金se独眼里的ai意是那样温柔深情，看得阿诺浑身冰凉，跌回了座位。

    他知道卡洛斯和自己一样，是个不擅长撒谎演戏的人，那张如此幸福的脸旁，绝不会是假的，阿诺本想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撕开长裙，一口气翻过座位冲到卡洛斯面前的勇气，一下子全消失了，他只能就这么瞪着前排那位贵族男士的佩剑，仿佛天塌了般，再也找不到动弹身子的理由了。

    掌声停下，所有人都坐下了，这下他看得更清楚了，在那祭台上，高高站着的国王，剪短了那头华丽的火红长发，戴着沉重又闪亮的宝石王冠，向所有人宣读着什么，而他身边站着的新娘，身上穿的那一件红袍，和他曾经试穿过的那一件几乎一模一样，那个位置本来是他的！

    这世界上纯粹的善良和邪恶太少了，大多数人只是平庸，一时感动做出好事，一时糊涂犯下过错，连阿诺这样心灵纯净同jing灵的孩子，也在这种时候生出最恶毒的情感，他嫉恨那站在国王身边的摩尔族男孩，明明在之前，是他自己摘下戒指，将它放进了奥利维的手里，甚至还认定了做卡洛斯的王后只是一场灾难。

    人总是在东西被抢走时，才会醒悟会加深原本的感情，阿诺也不例外。起初他以为自己是被卡洛斯以艾l的x命要挟，才自暴自弃地答应与他成婚，打算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完一生，可ai情却在这段时日破土发芽，直到他与自己的侄子通j的那个夜晚，才依稀看清了自己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