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三国联军占据地势,滁州山岭阴阳两向夹击,计划先夜袭粮草营,再打得这个新帝措手不及……
由楚都行军百里,经三州五地才得以入驻嘉峪关,既是敌我双方交战之地,如此一来,不有十天半载定是无法抵达,粮草后备消耗巨大,运送路途又遥远艰巨,不利。
怎料此女计谋过人,善用奇兵——
粮草不走陆路,转行水路,沿长江顺势而上,水势湍急载长舟穿行三峡深谷,敌军无法埋伏,安全无患。悄无声息地赶在联军驻扎前占据关口,探清地势,窥探敌方情报,一张张羊皮纸送回总部,让明姝对他们的计划了如指掌。
既然已是宣战,就不论什么时候不时候,高明的掌权人最懂得掌握时机,明姝一封密函送到新编舟师军的主将朗枫手中,文中只四字:
“先发制人”
同夜,驻扎在山头暂作休整的联军主部队就“免费”欣赏体验了杀伤力极大的“流星雨”一把,伤亡惨重,粮草损失七成有余。
己方连楚军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就被劈头盖脸炸了一顿,兵荒马乱,躲避救人灭火都来不及,谁还分得神去追那一批水路上的“客人”?
等天色大亮,硫石的气味才逐渐消散,而那帮“惹事”的楚军早已转移至另一处关口,想逮人也赶不上了。
联军的几位主副将和军师彻夜未眠,因为昨夜那一遭弄得身心俱疲,更多的是无奈和惶恐。
“我从军二十年,从未见过此等‘火器’……”
“王大人,你学富五车,见多识广,看曾听闻如此‘火器’?”
并非天下武将都如明远珅通识文理,如今战乱年代,绝大部分武将都是草莽出身大字不识几个,他们齐齐将期望投向见闻最广的王参谋。
只见白发老伯摇了摇头,抬手抚顺长须,说道:“王某见识浅薄,未曾见过此物。”
帐内的人更心慌意乱,连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不怕敌方人多势众,最怕敌方有如此杀器己方没有任何还手招架之力,这不是必败无疑吗?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领军的主将急躁得原地踱步,“先,先传信告知前方!去,快去啊!”
此语提醒了众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提醒前方改变策略,不能集中扎营,力求将损伤减到最小。
信报匆匆忙忙送了出去,倒是山高路险,就算是驾马疾驰,也赶不上舟师的速度,想到这里众人的心堵得慌,帐外又是一番惨淡景像,所有人在经历一番噩梦般的屠杀后,都表现得郁郁寡欢,士气大跌。
响彻夜霄的爆裂声又在风中绽开,赶在密函送到前,降临到前线主力的头上——
十艘舟船上共置设投射座六十,接连不断的轰炸在朗枫的一声令下齐齐冲向对山的主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砰——砰——砰——”
“啊——流火又来了!快躲起来!”
“粮仓!粮仓着火了,快,快救火!”
“快来人帮忙,有人被打中了,快点!把他抬到后面!”
“水!快去打水来!”
一同昨日的兵荒马乱,从未见过如此“火器”的士兵都在流弹之中挂了彩,严重点的就被当场炸死,皮肉都烧焦,一阵焦糊气味带点腥气,让人作呕。
流弹雨渐渐歇候,联军前后方加起来生还的人统共不过二十万,未开战就伤亡大半,更别提还要与楚国近三十万精兵强将抗击,军心大溃,将士们神色恹恹,目光呆滞地坐在空地上,看着一艘艘长舰借水势行远。
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血腥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绝望,如若不增兵救援,此战必败。
封封战报传回三国,国君大臣悲痛气急之后,又各自从御林军之中挑选精锐之师增派前线,总算凑齐五十万兵马,如若战败,定会遭楚国长攻而上,余军如强弩之末,难以匹敌……
由此,只许胜不许败。
可惜楚国的“火器”一战成名,让后续的增援闻风丧胆,又没有可行的抵挡之策,各位军师参谋便苦思冥想,权衡再三,终于弄了个“昏招”——
夜访齐国求援。
齐徽王原本执意拒绝,齐国几位大臣却被来使重金买通,再允诺战胜后大好前程,便以死谏上,叩首长跪,让齐徽王心生妥协,几人哪位不是人精?
见齐徽王松口,得寸进尺地要了二十万轻兵,打算从后方联合突袭楚军,一击制胜。
云渡重雾沉沉生郁,雷电嘶鸣不休,流风卷席腥味侵袭将士的腔骨,死寂的废墟之上刀剑蓄发。
“陛下,真如您所料,齐国调了二十万亲兵……”
朗枫领行的舟师已经与明姝会合,战船停靠在浅滩,粮草和火炮各运了一部分下地,两军高效地编合调整,全军气势汹汹地训练,待战。
此时未到夜幕,帐内的火烛受风影响雀动,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君主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