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早晨,小满醒来时,日头才升起来。
耳朵边听着外头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迷迷糊糊朝旁边摸,是空的,他心一沉,人也就坐了起来。
他去到堂屋,水杏恰从外头推门,裹挟进一股寒气,面颊鼻尖全冻得发红,见着了他,她略微一怔,就把手头端着的木盆子放下,羞涩地一笑,打着手势问他怎么不多睡会儿。
小满瞧见那木盆子里搁着一只已收拾干净的鸡,还有一条鱼,也是去鳞剖净了的,再看她十根手指都冻成了挂霜的萝卜似的,就忍不住责怪起自己睡过了头。
他上前去,有些心疼地把她冰凉的手握在手里捂着,说一声,“你歇会儿。还有什么要做的,我来吧。”
水杏一动不动任他捂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轻轻抽回了手来,指一指他,又笑着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一起做。
小满点点头,也一笑,端起地上的木盆子,两个人就一道朝灶间走。
年货她都早备好了,今年比往年的日子好过,鱼肉菜蔬点心一样也不缺少,两个人配合着忙活到晚上,一张桌上也七七八八摆满了,水杏甚至捧出了不知什么时候备好的一坛子酒来,十分自然地替他倒了小半碗。
小满晓得,村子里素来是有妻子替丈夫打酒倒酒的习惯。
想着这一层,捧起那只碗的时候,他的心就砰砰地跳得厉害,还是故作若无其事地去喝,不成想才第一口,就被那刮喉的苦辣味呛得直咳嗽。
水杏急忙去拍他背,一边却又忍不住捂了嘴轻轻地笑。
这酒,她是不要他再喝了,小满却摇头,笑着说一声,“我能习惯的。”就着菜,一口接一口的,还是把她倒的那碗酒喝完了。
这一天,他们是从早晨就忙活起来,都乏了,吃过夜饭,洗漱过,就早早钻进被窝里去,他大概有些轻微的醉,听着炮仗声在耳朵边此起彼伏地响,就压着她乱亲乱啃,水杏被他亲得发痒,笑着躲开他带着醉意的吻,小满紧抱着她翻一个身,两只手扶在她的腰际,仰躺着看她,白净面庞上泛起一层薄淡的醺红,“好像真有些醉了……”
她这才觉出他硬热的东西就硌着自己的小腹,脸一热,下意识地亲亲他的嘴唇,手朝下摸索着他那里,人也钻到被子里,扯脱下来他的裤子,就握着他的那里轻轻含到嘴里。
水杏只听见小满抽一口气,还没反应来,就被他抓着腿翻了个身,这一下,头还在被里头,下半身却到了另一边去,很快贴身的亵裤也被脱下来,最羞人的地方就这么凉飕飕地坦着,她一惊,臊透了,本能挣起来,小满却按了她,只说一声,“不要动……”,嘴唇就贴上了她腿心的花瓣,他仔仔细细亲,伸了舌,打着转儿弄着缨珠,舌尖还轻轻地朝里钻,她一颤,四肢就全散了架,他的东西就坚硬地杵在她边上,受了冷落似的,一下下委屈地轻磨着她的脸,她喘着,终于伸了手握住,再一次把它含进了嘴里。
她那儿被他用唇舌无微不至地弄,不停不停往外溢着一股股蜜汁,舒服得红了眼圈,几乎连腿根都颤起来,她总算也学坏了一些,嘴儿含着他的,手往下伸,摸到了那两颗柔软的东西,先试探着轻抚,听见小满喘得厉害了,才用手掌心包覆起来温柔地揉。
小满喘着,喉咙里甚至是不自觉发出一些压抑不住的低吟,一边还像和她较着劲似的,不停嘬着她已肿胀到了极限的缨珠,水杏实在招架不得,绷紧了腿,还是先一步丢了身子,他慢一些,就只慢一些,也很快颤抖着交代在她嘴里。
两个人抱在一道,沉沉入了梦。
正月初一,按风俗是不适宜出门, 水杏找出针线来,替他把做小的衣服重新改,小满就在她边上,拿出那本洋人给的册子,回想一阵第一天坐的电车的样子,试着用笔一点点地描摹下来。
原本他只是想在她边上,才想着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但这么想一会儿,画一阵,到最后竟也画得像那么一回事,他就拿给她看。
小满笑着告诉她,这就是他们第一天到的时候乘的车子。
水杏搁下手上的活去看画,脸上也笑着,心里却想到,小满头一回就出这样远的门,在外头无亲无靠,面对的又都是全然陌生的事物,光想想就是难的,自己却又实在帮不上一些忙。
她心里酸涩,惟有起身轻轻抱住他,又指一指他画的电车。
小满回抱她,轻拍一拍她的后背安抚着,“我明白的,等安定了,我就带你去看看。”
水杏亲亲他嘴角,张张嘴,有些艰难地发出两个怪异的音,“一起……”
他一怔,却也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思,心里一热,把她的手抓紧了,认认真真点头,”我们一起,不管现在将来,一直会在一起。“
隔天初二,小满带着从上海买回的东西,水杏拿了给小孩子做的新衣,一道去柳嫂家拜年。
柳嫂几乎没怎么变样,他现在难得回来一次,她待他的态度倒比从前好得多,一见了面,上下打量着他,就笑着说小满真是高了不少,出去时候还没觉着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