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赞嘴角勾着冷酷的讥诮之意,鹰眸扬起一抹复杂的情绪,左手慢慢的伸入袖口里,一道阴影闪过。
他不喜欢任何人探听他的事,即使是西凉尊贵的燕王殿下。
银光一过,原秋墨鬓边的长发浮动,他岿然不动立在原地,而他身后的一只马的嘶鸣一声,飞镖穿过了他的咽喉,钉死在对面的土墙上,鲜血渗浸沙地里,暗红的印记延绵不断的向外伸展开来。
“燕王若是想与蛮族合作,就不要随便探听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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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赞挥开侍卫,闯进了王妃的帐篷里,卿绾正坐在案前为王妃写下药方子。
他看着屋内的几个女人,眉宇凝固着森森寒意,温暖的帐间竟似充满了一种足以屠戮一切的杀意。侍卫踌躇的上前,也不知道是拦住他还是不拦。
王妃得体微笑,温柔的嗓音如珠玉落盘清脆,她道:“没事,下去吧。”
她的左脸用黑纱包裹着,只露出半只美丽深邃的眼睛,侍卫低着头,不敢多瞄,躬着身,立即离开。
“她怎么在这?”佐赞问道。
王妃淡淡笑落道:“这个丫头说能治好我脸上的伤,不如让她一试。”
佐赞握紧了拳头,深思恍惚间感觉无端地涌进了一股无法言道的深深无力之感,他深深的看着她:“用不了多久,这一切都会结束了。”
王妃面带苦涩:“结束又能怎样,他们会毁了这的。”
佐赞也十分明白,用不了多久,这片沙地上会因战争洒满鲜血,这是他的亲族,无论哪国,都想在这插上一脚,但只要谁敢动他的族人,他便要砍断那只脚,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挡在他的面前,阻拦他的路。
他冰冷的脸上全无表情,走到案前提着卿绾的衣领,把她从案上提了起来:“这几日西凉的使者在这,这个女人曾得罪过西凉的燕王,但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能被燕王发现。”
王妃撇过脸,悠悠说道:“你处理就好。”
完了,王妃的大腿是抱不上了。
不过卿绾倒是一脸讶然,他怎么知道她跟原秋墨有过节?莫非原秋墨出现在大漠是为了蛮族吗?
她不敢多问,只得缩着脖子走在他的身后。如今七伤花一事未了,她还不能被原秋墨发现了。
路过一顶破败的帐篷时候,卿绾偶然瞥到帐篷前跪着两个男人,青白的脸上像死人一样,空洞的眸子不知道看向何方,完全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这世上不应该有这般古怪的人。
真的与尸体无二,卿绾只觉得看着这两个人,掌心都在冒汗,她不禁问道:“大人……刚刚那两个人……”
“那是祭司的药人。”
“死……死了吗?”
“死了。”
“是豫鄂族的大祭祀吗?”
“是。”
卿绾心脏陡然狂跳几十下,随后又稳下心神。
“大人……你要带我去哪?这不是去马厩的路。”
佐赞低眉冷冷说道:“燕王去过马厩,你不能再回去了。”
“可是,大人怎么知道我跟燕王有过节?”卿绾心底的话脱口而出,她懊恼的闭上嘴,可佐赞始终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卿绾从马厩被关在了佐赞的帐篷里,她向来随遇而安,只是不知道佐赞为何会知道她的一些事,他似乎不打算把她交给原秋墨。
默默凝视着佐赞高大伟岸的身形,卿绾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殷厉。
他们除了声音不一样,不光身形,连眸中的情绪也十分相似,当他们愤怒发火的时候,眼眸中会发出野狼一样凌厉冷酷的光芒。只要你一有所动作,他们爪子就会伸过来,将你撕成一片片。
可是殷厉现在应该在南楚的大军里啊。
思绪至此,脑子里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她的心底的深处忽然就刮起了一阵诡异凄清的凉风,这股凉风顿时将整个人推落进了寒冷无底的黑洞里。
佐赞突然说道:“你为何要盯着我?”
“你呢?为何要帮我?”帐篷里只有他们两个,卿绾收起谦卑柔顺,认真的看着她,“你知道我一些事,的确,我现在不能被原秋墨抓住。”
他大马金刀坐在虎皮铺成的上座,嗤笑一声:“我为了帮你,惹上你那个嫉妒疯狂的丈夫,你想好怎么回报我了吗?”
卿绾眯着眼睛,冷冷审视着他:“你到底是谁?”
“我以为你聪明能猜的到。”
“矫情,爱说不说。”“你不想看看我的脸吗?”
卿绾的手指动了动。
“你可以摘下我的面具。”他继续说道。
“可别,我怕你一刀捅了我。”
“不会,过来。”他突然沉下来的口气对她命令道。“摘下我的面具。”
面具下的脸,卿绾绝对不想见到第二次,手中的面具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这张脸……准确的说